事。”乃整军复战,遂败梁兵。十八年,晋军讨张文礼于镇州,以宝为招讨使。明年三月,宝战败,退保赵州。惭愤发疽卒,追赠太师。晋天福中,追封太原王。
○康延孝
康延孝,代北人也。为太原军卒,有罪亡命于梁。末帝遣段凝军于河上,以延孝为左右先锋指挥使。延孝见梁末帝任用群小,知其必亡,乃以百骑奔于唐。见庄宗于朝城,庄宗解御衣、金带以赐之。拜延孝博州刺史、捧日军使兼南面招讨指挥使。庄宗屏人问延孝梁事,延孝具言:“末帝懦弱。赵岩婿也,张汉杰妇家,皆用事。段凝奸邪,以入金多为大将,自其父时故将皆出其下。王彦章,骁将也,遣汉杰监其军而制之。小人进任,而忠臣勇士皆见疏斥,此其必亡之势也。”庄宗又问梁计如何,曰:“臣在梁时,窃闻其议:期以仲冬大举,遣董璋以陕虢、泽潞之众出石会以攻太原;霍彦威以关西、汝、洛之兵掠邢洺以趋镇定;王彦章以京师禁卫击郓州;段凝以河上之军当陛下。”庄宗初闻延孝言梁必亡,喜,及闻其大举也,惧,曰:“其将何以御之?”延孝曰:“梁兵虽众,分则无馀。臣请待其既分,以铁骑五千自郓趋汴,出其不意,捣其空虚,不旬日,天下定矣。”庄宗甚壮其言。后董璋等虽不出兵,而梁兵悉属段凝于河上,京师无备,庄宗卒用延孝策,自郓入汴,凡八日而灭梁。以功拜郑州防御使,赐姓名曰李绍琛。二年,迁保义军节度使。
三年,征蜀,以延孝为先锋排阵斩斫使,破凤州,取固镇,降兴州。与王衍战三泉,衍败走,断吉柏江浮桥,延孝造舟以渡,进取绵州。衍复断绵江浮桥。延孝谓招抚使李严曰:“吾远军千里,入人之国,利在速战。乘衍破胆之时,但得百骑过鹿头关,彼将迎降不暇。若修缮桥梁,必留数日,使衍得闭关为备,则胜负未可知也。”因与严乘马浮江,军士随之济者千馀人,遂入鹿头关,下汉州,居三日,后军始至。衍弟宗弼果以蜀降。延孝屯汉州,以俟魏王继岌。
蜀平,延孝功为多。左厢马步军都指挥使董璋位在延孝下,然特见重于郭崇韬。崇韬有军事,独召璋与计议,而不问延孝,延孝大怒,责璋曰:“吾有平蜀之功,公等仆HY相从,反俯首郭公之门,吾为都将,独不能以军法斩公邪?”璋诉于崇韬,崇韬解璋军职,表为东川节度使,延孝愈怒曰:“吾冒白刃,犯险阻,以定两川,璋有何功而得旄节!”因见崇韬言其不可。崇韬曰:“绍琛反邪?敢违吾节度!”延孝惧而退。明年崇韬死,延孝谓璋曰:“公复俯首何门邪?”璋求哀以免。
继岌班师,命延孝以万二千人为殿,行至武连,闻硃友谦无罪见杀。友谦有子令德在遂州,庄宗遣使者诏继岌即诛之。继岌不遣延孝,而遣董璋,延孝已自疑,及璋过延孝军,又不谒,延孝大怒,谓其下曰:“南平梁,西取蜀,其谋尽出于郭公,而汗马之劳,攻城破敌者我也。今郭公已死,我岂得存?而友谦与我俱背梁以归唐者,友谦之祸次及我矣!”延孝部下皆友谦旧将,知友谦被族,皆号哭诉于军门曰:“硃公无罪,二百口被诛,旧将往往从死,我等死必矣!”延孝遂拥其众自剑州返入蜀,自称西川节度、三川制置等使。驰檄蜀人,数日之间,众至五万。继岌遣任圜以七千骑追之,及于汉州,会孟知祥夹攻之,延孝战败,被擒,载以槛车。圜置酒军中,引槛车至坐上,知祥酌大卮从车中饮之而谓曰:“公自梁朝脱身归命,遂拥节旄。今平蜀之功,何患富贵,而入此槛车邪?”延孝曰:“郭崇韬佐命之臣,功在第一,兵不血刃而取两川,一旦无罪,阖门受戮。顾如延孝,何保首领。以此不敢归朝耳!”任圜东还,延孝槛车至凤翔,庄宗遣宦者杀之。
杂传第三十三
○张全义
张全义,字国维,濮州临濮人也。少以田家子役于县,县令数困辱之,全义因亡入黄巢贼中。巢陷长安,以全义为吏部尚书、水运使。巢贼败,去事诸葛爽于河阳。爽死,事其子仲方。仲方为孙儒所逐,全义与李罕之分据河阳、洛阳以附于梁,二人相得甚欢。然罕之性贪暴,日以寇钞为事。全义勤俭,御军有法,督民耕殖。以故,罕之常乏食,而全义常有馀。罕之仰给全义,全义不能给,二人因有隙。罕之出兵攻晋、绛,全义袭取河阳,罕之奔晋,晋遣兵助罕之,围全义甚急。全义乞兵于梁,梁遣牛存节、丁会等以兵万人自九鼎渡河,击败罕之于沇水,晋军解去。梁以丁会守河阳,全义还为河南尹。全义德梁出己,由是尽心焉。
是时,河南遭巢、儒兵火之后,城邑残破,户不满百,全义披荆棘,劝耕殖,躬载酒食,劳民畎亩之间,筑南、北二城以居之。数年,人物完盛,民甚赖之。及梁太祖劫唐昭宗东迁,缮理宫阙、府廨、仓库,皆全义之力也。全义初名言,唐昭宗赐名全义。唐亡,全义事梁,又请改名,太祖赐名宗奭。太祖猜忌,晚年尤甚,全义奉事益谨,卒以自免。
自梁与晋战河北,兵数败亡,全义辄搜卒伍铠马,月献之以补其缺。太祖兵败蓚县,道病,还洛,幸全义会节园避暑,留旬日,全义妻女皆迫淫之。其子继祚愤耻不自胜,欲剚刃太祖,全义止之曰:“吾为李罕之兵围河阳,啖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