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还乡里。服除,范延光居镇州,辟崧掌书记。延光为枢密使,崧拜拾遗,直枢密院。累迁户部侍郎、端明殿学士。长兴中,明宗春秋高,秦王从荣多不法,晋高祖为六军副使,惧祸及,求出外籓。是时,契丹入雁门,明宗选将以捍太原,晋高祖欲之。枢密使范延光、赵延寿等议将,久不决,明宗怒甚,责延寿等,延寿等惶恐,欲以康义诚应选,崧独曰:“太原,国之北门,宜得重臣,非石敬瑭不可也!”由是从崧议。晋高祖深德之,阴遣人谢崧曰:“为浮屠者,必合其尖。”盖欲使崧终始成己事也。其后晋高祖以兵入京师,崧窜匿伊阙民家,晋高祖召为户部侍郎,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丁内艰,起复。
高祖崩,出帝即位,以崧兼判三司,与冯玉对掌枢密。是时,晋兵败契丹于阳城,赵延寿在幽州,诈言思归以诱晋兵,崧等信之。初,汉高祖在晋,掌亲军,为侍卫都指挥使,与杜重威同制加平章事,汉高祖耻之,怒不肯谢,晋高祖遣和凝谕之,乃谢。其后汉高祖出居太原,重威代为侍卫使,崧亦数称重威之材,于是汉高祖以崧为排己,深恨之。崧又信延寿之诈以为然,卒以重威将大兵,其后败于中渡,晋遂以亡。
契丹耶律德光犯京师,德光素闻延寿等称崧为人,及入京师,谓人曰:“吾破南朝,得崧一人而已!”乃拜崧太子太师。契丹北还,命崧以族俱行,留之镇州。其后麻荅弃镇州,崧与冯道等得还。高祖素不悦崧,又为怨者谮之,言崧为契丹所厚,故崧遇汉权臣,常惕惕为谦谨,莫敢有所忤。
汉高祖入京师,以崧第赐苏逢吉,崧家遭乱,多埋金宝,逢吉悉有之。而崧弟屿、HX与逢吉子弟同舍,酒酣,出怨言,以为夺我第。崧又以宅券献逢吉,逢吉尤不喜。汉法素严,杨邠、史弘肇多滥弄法。屿仆葛延遇为屿商贾,多干没其赀,屿笞责之。延遇夜宿逢吉部曲李澄家,以情告澄。是时,高祖将葬睿陵,河中李守贞反。澄乃教延遇告变,言崧与其甥王凝谋因山陵放火焚京师,又以蜡丸书通守贞。逢吉遣人召崧至第,从容告之,崧知不免,乃以幼女托逢吉。逢吉送崧侍卫狱。崧出乘马,从者去,无一人,崧恚曰:“自古岂有不死之人,然亦岂有不亡之国乎!”乃自诬伏,族诛。
崧素与翰林学士徐台符相善,后周太祖入立,台符告宰相冯道,请诛葛延遇,道以延遇数经赦宥,难之。枢密使王峻闻之,多台符有义,乃奏诛延遇。
○李鏻
李鏻,唐宗室子也。其伯父阳事唐,咸通间为给事中。鏻少举进士,累不中,客河朔间,自称清海军掌书记,谒定州王处直,处直不为礼。乃易其绿衣,更为绯衣,谒常山李弘规,弘规进之赵王王镕,镕留为从事。其后张文礼弑镕自立,遣鏻聘唐庄宗于太原。鏻为人利口敢言,乃阴为庄宗画文礼可破之策。后文礼败,庄宗以鏻为支使。
庄宗即位,拜鏻宗正卿,以李琼为少卿。献祖、懿祖墓在赵州昭庆县,唐国初建,鏻、琼上言:“献祖宣皇帝建初陵,懿祖光皇帝启运陵,请置台令。”县中无赖子自称宗子者百馀人,宗正无谱牒,莫能考按。有民诣寺自言世为丹阳竟陵台令,厚赂宗正吏,鏻、琼不复详考,遂补为令。民即持绛幡招置部曲,侵夺民田百馀顷,以谓陵园需地。民诉于官,不能决,以闻。庄宗下公卿博士,问故唐诸帝陵寝所在。公卿博士言:“丹阳在今润州,而竟陵非唐事。鏻不学无知,不足以备九卿。”坐贬司农少卿,出为河中节度副使。
明宗即位,以鏻故人,召还,累迁户部尚书。鏻意颇希大用,尝谓冯道、赵凤曰:“唐家故事,宗室皆为宰相。今天祚中兴,宜按旧典,鏻虽不才,尝事庄宗霸府,识今天子于籓邸,论才较业,何后众人?而久置班行,于诸君安乎?”道等恶其言。后杨溥谍者见鏻言事,鏻谓安重诲曰:“杨溥欲归国久矣,若朝廷遣使谕之,可以召也。”重诲信之,以玉带与谍者使为信,久而无效,由是贬鏻兗州行军司马。
鏻与废帝有旧,愍帝时,为兵部尚书,奉使湖南,闻废帝立,喜,以谓必用己为相。还过荆南,谓高从诲曰:“士固有否泰,吾不为时用久矣。今新天子即位,我将用矣!”乃就从诲求宝货入献以为贺,从诲与马红装拂二、猓犭然皮一,因为鏻置酒,问其副使马承翰:“今朝廷之臣,孰有公辅之望?”承翰曰:“尚书崔居俭、左丞姚顗,其次太常卢文纪也。”从诲笑顾左右,取进奏官报状示鏻顗与文纪皆拜平章事矣。鏻惭失色。还,遂献其皮、拂,废帝终不用。
初,李愚自太常卿作相,而卢文纪代之,及文纪作相,鏻乃求为太常卿。及拜命,中谢曰:“臣叨入相之资。”朝士传以为笑。
鏻事晋累迁太子太保。汉高祖即位,拜鏻司徒,居数月卒,年八十八,赠太傅。
○贾纬
贾纬,镇州获鹿人也。少举进士不中,州辟参军。唐天成中,范延光镇成德,辟赵州军事判官,迁石邑令。纬长于史学。唐自武宗已后无实录,史官之职废,纬采次传闻,为《唐年补录》六十五卷。当唐之末,王室微弱,诸侯强盛,征伐擅出,天下多事,故纬所论次多所阙误。而丧乱之际,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