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使太史择发日,将自济江。太宰江夏王义恭上表谏曰:“诞素无才略,畜养又寡,自拒王命,士庶离散。城内乏粮,器械不足,徒赖免兵仓头三四百人,造次相附,恩怨夙结。臣始短虑,谓一旬可殄,而假息流迁,七十余日。上将受律,群蕃岳峙,锐卒精旅,动以万计,大威所震,未有成功。臣虽凡怯,犹怀愤踊。陛下入翦封豕,出讨长蛇,兵不血刃,再兴七百。而蕞尔小丑,遂延晷漏,致皇赫斯怒,将动乘舆。此实臣下素食驽钝之责,行留百司,莫不仰惭俯愧。今盛暑被甲,日费千金,天威一麾,孰不幸甚。臣伏寻晋文王征淮南,淹师出二百日,方能制寇。今诞糇粮垂竭,背逆者多;庆之等转悟迟重之非,渐见乘机之利。且成旨频降,必应旦夕夷殄。愚又以广陵涂近,人信易达,虽为江水,约示不难。且睹理者寡,暗塞者众,忽见云旗移次,京都既当祗悚,四方之志,必有未达。臣愚伏重思计,今宁不当计小丑,省生命,以安遐迩之情。又以长江险阔,风波难期,王者尚不乘危,况乃泛不测之水。昔魏文济江,遂有遗州之名,今虽先天不违,动干休庆,龙舟所幸,理必利涉,然居安虑危,不可不惧。私诚款款,冒启赤心,追用悚汗,不自宣尽。”
  七月二日,庆之率众军进攻,克其外城,乘胜而进,又克小城。诞闻军入,与申灵赐走趋后园。队主沈胤之、义征客周满、胡思祖驰至,诞执玉钚刀与左右数人散走,胤之等追及诞于桥上,诞举刀自卫,胤之伤诞面,因坠水,引出杀之,传首京邑。时年二十七,因葬广陵,贬姓留氏。同党悉诛,杀城内男为京观,死者数千,女口为军赏。诞母殷、妻徐,并自杀。追赠殷长宁园淑妃。嘉梁旷诚节,擢为后将军。封周满山阳县侯,食邑四百五十户,胤之莱阳子,食邑三百五十户。胡思祖高平县男食邑二百户。临川内羊璇之以先协附诞,伏诛。
  诞为南徐州刺史,在京,夜大风飞落屋瓦,城门鹿床倒覆,诞心恶之。及迁镇广陵,入城,冲风暴起扬尘,昼晦。又中夜闲坐,有赤光照室,见者莫不怪愕。左右侍直,眠中梦人告之曰:“官须发为槊毦。”既觉,已失髻矣,如此者数十人,诞甚怪惧。大明二年,发民筑治广陵城,诞循行,有人干舆扬声大骂曰:“大兵寻至,何以辛苦百姓!”诞执之,问其本末,答曰:“姓夷名孙,家在海陵。天公去年与道佛共议,欲除此间民人,道佛苦谏得止。大祸将至,何不立六慎门。”诞问:“六慎门云何?”答曰:“古时有言,祸不入六慎门。”诞以其言狂悖,杀之。又五音士忽狂易见鬼,惊怖啼哭曰:“外军围城,城上张白布帆。”诞执录二十余日,乃赦之。城陷之日,云雾晦暝,白虹临北门,亘属城内。
  八年,前废帝即位,义阳王昶为征北将军、徐州刺史,道经广陵,上表曰:“窃闻淮南中雾,眷求遗绪;楚英流殛,爱存丘墓。并难结两臣,义开二主,法虽事断,礼或情申。伏见故贼刘诞,称戈犯节,自贻逆命,膏斧婴戮,在宪已彰。但寻属忝皇枝,位叨列辟,一以罪终,魂骸莫赦。生均宗籍,死同匹竖,旅窆委杂,封树不修。今岁月愈迈,愆流衅往,践境兴怀,感事伤目。陛下继明升运,咸与惟新,大德方临,哀矜未及。夫栾布哭市,义犯雷霆;田叔钳赭,志于夷戮。况在天伦,何独无感。伏愿稽若前准,降申丹志,乞薄改褊祔,微表窀穸。则朽骨知荣,穷泉识荷。临纸哽恸,辞不自宣。”诏曰:“征北表如此。省以慨然。诞及妻女,并可以庶人礼葬,并置守卫。”太宗泰始四年,又更改葬,祭以少牢。
  庐江王祎,字休秀,文帝第八子也。元嘉二十二年,年十岁,封东海王,食邑二千户。二十六年,以为侍中、后军将军,领石头戍事。迁冠军将军、南彭城、下邳二郡太守、散骑常侍,领戍如故。出为会稽太守,将军如故。二十九年,迁使持节、都督广交二州荆州之始兴临安二郡诸军事、车骑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
  元凶弑立,进号安南将军,未之镇。世祖践阼,复为会稽太守,加抚军将军。明年,征为秘书监,加散骑常侍。寻出为抚军将军、江州刺史,进号平南将军,置吏。大明二年,征为散骑常侍、中书令,领骁骑将军,给鼓吹一部,常侍如故。又出为南豫州刺史,常侍、将军如故。以本号开府仪同三司,领国子祭酒,常侍如故。五年,诏曰:“昔韩、卫异姓,宗周之明宪;三封殊级,往晋之令典。唯皇家创典,尽弘斯义。朕应天命,光宅四海,思所以宪章前式,崇建懿亲,永垂画一,著于甲令。诸弟国封,并可增益千户。”七年,进司空,常侍、祭酒如故。前废帝即位,加中书监。太宗践阼,进太尉,加侍中、中书监,给班剑二十人。改封庐江王。
  太祖诸子,祎尤凡劣,诸兄弟蚩鄙之。南平王铄蚤薨,铄子敬渊婚,祎往视之,白世祖借伎。世祖答曰:“婚礼不举乐,且敬渊等孤苦,倍非宜也。”至是太宗与建安王休仁诏曰:“人既不比数西方公,汝便为诸王之长。”时祎住西州,故谓之西方公也。泰始五年,河东柳欣慰谋反,欲立祎,祎与相酬和。欣慰要结征北谘议参军杜幼文、左军参军宋祖珍、前郡令王隆伯等。祎使左右徐虎兒以金合一枚饷幼文,铜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