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九万余斛。随王诞筑纳降、受俘二城于白楚。
  庆之复率众军讨幸诸山犬羊蛮,缘险筑重城,施门橹,甚峻。山多木石,积以为垒。立部曲,建旌旗,树长帅,铁马成群。庆之连营山中,开门相通。又命诸军各穿池于营内,朝夕不外汲,兼以防蛮之火。顷之风甚,蛮夜下山,人提一炬以烧营。营内多幔屋及草庵,火至辄以池水灌灭,诸军多出弓弩夹射之,蛮散走。庆之令诸军斩山开道攻之,而山高路险,暑雨方盛,乃置东冈、蜀山、宜民、西柴、黄徼、上夌六戍而还。蛮被围守日久,并饥乏,自后稍出归降。庆之前后所获蛮,并移京邑,以为营户。
  二十七年,迁太子步兵校尉。其年,太祖将北讨,庆之谏曰:“马步不敌,为日已久矣。请舍远事,且以檀、到言之。道济再行无功,彦之失利而返。今料王玄谟等未逾两将,六军之盛,不过往时。将恐重辱王师,难以得志。”上曰:“小丑窃据,河南修复,王师再屈,自别有以;亦由道济养寇自资,彦之中涂疾动。虏所恃唯马,夏水浩汗,河水流通,泛舟北指,则确磝必走,滑台小戍,易可覆拔。克此二戍,馆谷吊民,虎牢、洛阳,自然不固。比及冬间,城守相接,虏马过河,便成禽也。”庆之又固陈不可。丹阳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并在坐,上使湛之等难庆之。庆之曰:“治国譬如治家,耕当问奴,织当访婢。陛下今欲伐国,而与白面书生辈谋之,事何由济!”上大笑。
  及北讨,庆之副玄谟向确磝,戍主弃城走。玄谟围滑台,庆之与萧斌留确磝,仍领斌辅国司马。玄谟攻滑台,积旬不拔。虏主拓跋焘率大众南向,斌遣庆之率五千人救玄谟。庆之曰:“玄谟兵疲众老,虏寇已逼,各军营万人,乃可进耳;少军轻往,必无益也。”斌固遣令去,会玄谟退,斌将斩之,庆之固谏乃止。太祖后问:“何故谏斌杀玄谟?”对曰:“诸将奔退,莫不惧罪,自归而死,将至逃散。且大兵至,未宜自弱,故以攻为便耳。”
  萧斌以前驱败绩,欲死固确磝。庆之曰:“夫深入寇境,规求所欲,退败如此,何可久住。今青、冀虚弱,而坐守穷城,若虏众东过,青东非国家有也。确磝孤绝,复作硃修之滑台耳。”会诏使至,不许退,诸将并谓宜留,斌复问计于庆之。庆之曰:“阃外之事,将所得专,诏从远来,事势已异。节下有一范增而不能用,空议何施。”斌及坐者并笑曰:“沈公乃更学问。”庆之厉声曰:“众人虽见古今,不如下官耳学也。”玄谟自以退败,求戍确磝,斌乃还历城,申坦、垣护之共据清口。庆之乘驿驰归,未至,上驿诏止之,使还救玄谟。会虏已至彭城,不得向北,太尉江夏王义恭留领府中兵参军。拓跋焘至卯山,义恭遣庆之率三千拒之,庆之以为虏众强,往必见禽,不肯行。太祖后谓之曰:“河上处分,皆合事宜,惟恨不弃确磝耳。卿在左右久,偏解我意,正复违诏济事,亦无嫌也。”
  二十七年,使庆之自彭城徙流民数千家于瓜步,征北参军程天祚徙江西流民于南州,亦如之。二十九年,复更北伐,庆之固谏不从,以立议不同,不使北出。是时亡命司马黑石、庐江叛吏夏侯方进在西阳五水,诳动群蛮,自淮、汝至于江沔,咸罹其患。十月,遣庆之督诸将讨之,诏豫、荆、雍并遣军,受庆之节度。三十年正月,世祖出次五洲,总统群帅,庆之从巴水出至五洲,谘受军略。会世祖典签董元嗣自京师还,陈元凶弑逆,世祖遣庆之还山引诸军。庆之谓腹心曰:“萧斌妇人不足数,其余将帅,并是所悉,皆易与耳。东宫同恶不过三十人,此外屈逼,必不为用力。今辅顺讨逆,不忧不济也。”众军既集,假庆之征虏将军、武昌内史,领府司马。世祖还至寻阳,庆之及柳元景等并以天下无主,劝世祖即大位,不许。贼劭遣庆之门生钱无忌赍书说庆之解甲,庆之执无忌白世祖。
  世祖践阼,以庆之为领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寻出为使持节、督南兗、豫、徐、兗四州诸军事、镇军将军、南兗州刺史,常侍如故,镇盱眙。上伐逆定乱,思将帅之功,下诏曰:“朕以不天,有生罔二,泣血千里,志复深逆,鞠旅伐罪,义气云踊,群帅仗节,指难如归。故曾未积旬,宗社载穆,遂以眇身,猥纂大统。永念茂庸,思崇徽锡。新除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南兗、豫、徐、兗四州诸军事、镇军将军、南兗州刺史沈庆之,新除散骑常侍、领军将军柳元景,新除散骑常侍、右卫将军宗悫,督兗州诸军事、辅国将军、兗州刺史徐遗宝,宁朔将军、始兴太守沈法系,骠骑谘议参军顾彬之,或尽诚谋初,宣综戎略;或受命元帅,一战宁乱;或禀奇军统,协规效捷,偏师奉律,势振东南。皆忠国忘身,义高前烈,功载民听,诚简朕心。定赏策勋,兹焉攸在,宜列土开邑,永蕃皇家。庆之可封南昌县公,元景曲江县公,并食邑三千户。悫洮阳县侯,食邑二千户。遗宝益阳县侯,食邑一千五百户。法系平固县侯,彬之阳新县侯,并食邑千户。”又特临轩召拜。又使庆之自盱眙还镇广陵。
  孝建元年正月,鲁爽反,上遣左卫将军王玄谟讨之,军溯淮向寿阳,总统诸将。寻闻荆、江二州并反,征庆之入朝,率所领屯武帐岗,甲仗五十人入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