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文明 -05-古籍收藏 - -06-史藏 -01-正史

15-宋书-梁-沈约-第372页

外之难结矣。
  义康欲以斌为丹阳尹,言次启太祖,陈其家贫。上觉其旨,义康言未卒,上曰:“以为吴郡。”后会稽太守羊玄保求还,义康又欲以斌代之,又启太祖曰:“羊玄保欲还,不审以谁为会稽?”上时未有所属,仓卒曰:“我已用王鸿。”自十六年秋,不复幸东府。上以嫌隙既成,将致大祸。十七年十月,乃收刘湛付廷尉,伏诛。又诛斌及大将军录事参军刘敬文、贼曹参军孔邵秀、中兵参军邢怀明、主簿孔胤秀、丹阳丞孔文秀、司空从事中郎司马亮、乌程令盛昙泰等。徙尚书库部郎何默子、余姚令韩景之、永兴令颜遥之、湛弟黄门侍郎素、斌弟给事中温于广州,王履废于家。胤秀始以书记见任,渐预机密,文秀、邵秀,皆其兄也。司马亮,孔氏中表,并由胤秀而进。怀明、昙泰为义康所遇。默子、景之、遥之,刘湛党也。
  其日刺义康入宿,留止中书省,其夕分收湛等。青州刺史杜骥勒兵殿内,以备非常。遣人宣旨告以湛等罪衅,义康上表逊位曰:“臣幼荷国灵,爵遇逾等。陛下推恩睦亲,以隆棠棣,爱忘其鄙,宠授遂崇,任总内外,位兼台辅。不能正身率下,以肃庶僚,暱近失所,渐不自觉,致令毁誉违实,赏罚谬加,由臣才弱任重,以及倾挠。今虽罪人即戮,王猷载静,养衅贻垢,实由于臣。鞠躬栗悚,若堕溪壑,有何心颜,而安斯宠,辄解所职,待罪私第。”改授都督江州诸军事、江州刺史,持节、侍中、将军如故,出镇豫章。
  停省十余日,桂阳侯义融、新喻侯义宗、秘书监徐湛之往来慰视。于省奉辞,便下渚。上唯对之恸哭,余无所言。上又遣沙门释慧琳视之,义康曰:“弟子有还理不?”慧琳曰:“恨公不读数百卷书。”征虏司马萧斌,昔为义康所暱,刘斌等害其宠,谗斥之。乃以斌为谘议参军,领豫章太守,事无大小,皆以委之。司徒主簿谢综,素为义康所狎,以为记室参军,左右爱念者,并听随从至豫章。辞州,见许,增督广、交二州、湘州之始兴诸军事。资奉优厚,信赐相系,朝廷大事,皆报示之。义康未败,东府听事前井水忽涌溢,野雉江鸥并飞入所住斋前。
  龙骧参军巴东扶令育诣阙上表曰:
  盖闻哲王不逆切旨之谏,以博闻为道;人臣不忌歼夷之罚,以尽言为忠。是故周昌极谏,冯唐面折,孝惠所以克固储嗣,魏尚所以复任云中。彼二臣岂好逆主干时,犯颜违色者哉!又爰盎之谏孝文曰:“淮南王若道遇疾死,则陛下有杀弟之名,奈何?”文帝不用,追悔无及。臣草莽微臣,窃不自揆,敢抱葵藿倾阳之心,仰慕《周易》匪躬之志,故不远六千里,愿言命侣,谨贡丹愚,希垂察纳。
  伏惟陛下躬执大象,首出万物,王化咸通,三才必理,辟天人之路,开大道之门,搜殊逸于岩穴,招奇英于侧陋,穷谷无白驹之倡,乔岳无遗宝之嗟,岂特罗飞翮于垂天,网沈鳞于溟海。况于彭城王义康,先朝之爱子,陛下之次弟哉!一旦黜削,远送南服,恩绝于内,形隔于远,躬离明主,身放圣世,草莱黔首,皆为陛下痛之。
  臣追惟景平、元嘉之衅,几于危殆,三公托以兴废之宜,密怀不臣之计,台辅伺隙于京甸,强楚窥窬于上流,或莹恶而窥国或显逆而陵主,有生之所惴恐,神只之所忿忌也。赖宗社灵长,庙算流远,洒涤尘埃,歼馘丑类,氛雾时靖,四门载清。当尔之时,义康岂不预参皇谋,均此休否哉。且陛下旧楚形胜,非亲勿居,遂以骠骑之号,任以籓夏之重,抚政南郢,绥民遏寇,播皇宋之泽,以洽幽荒。陛下之润,被之九有,岂直南荆之民沾渥而已焉。遂召之以宰辅,又寄之以和味,既居三事,又牧徐、扬,所以幽显齐欢,人神同忭。莫不言陛下授之为得,义康受之为是也。今如何信疑貌之似,阙兄弟之恩乎?若有迷谬之愆,可责之罪,正可数之以善恶,导之以义方。且庐陵王往事,足以知今,此乃陛下前车之殷鉴,后乘之灵龟也。夫曾子之不杀,忠臣之笃譬;二告而犹织,仁王之令范。故《诗》云“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又云兄弟虽阋,不废亲也。《尚书》曰:“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可以亲百姓,兄弟安可弃乎!
  臣伏愿陛下上寻往代黜废之祸,下惟近者谗言之衅。庐陵王既申冤魂于后土,彭城王亦弭疑愆于宋京,岂徒皇代当今之计,盖乃良史万代之美也。且谄谀难辨,是非易黩,福始祸先,古人所畏。故爱身之士,自为己计,莫不结舌杜口,孰肯冒忌干主哉!臣以顽昧,独献微管,所以勤勤恳恳,必诉丹诚者,实恐义康年穷命尽,奄忽于南,遂令陛下有弃弟之责。臣虽微贱,窃为陛下羞之。况书言记事,史岂能屈典谟而讳哉。脱如臣虑,陛下恨之何益。扬子云曰:“获福之大,莫先于和穆;遘祸之深,莫过于内难。”每服斯言,以为警戒。矧今睹王室大事,岂得韬笔默尔而已哉。臣将恐天下风靡,离间是惧,遂令宇内迁观,民庶革心,欲致康哉,实为难也。
  陛下徒云恶枝之宜伐,岂悟伐柯之伤树,乃往古之所悲,当今所宜改也。陛下若荡以平听,屏此猜情,垂讯刍荛之谋,曲察狂瞽之计,一发非意之诏,逮访博古之士,速召义康返于京甸,兄弟协和,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