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迁还长安。
耆老闻者,皆动怀土之心,莫不眷然伫立西望。景以宫庙已立,恐人情疑惑,会时有神雀诸瑞,乃作金人论,颂洛邑之美,天人之符,文有可采。
明年,迁庐江太守。先是百姓不知牛耕,致地力有余而食常不足。郡界有楚相孙叔敖所起芍陂稻田。景乃驱率吏民,修起芜废,教用儣耕,由是垦辟倍多,境内丰给。遂铭石刻誓,令民知常禁。又训令蚕织,为作法制,皆着于乡亭,庐江传其文辞。卒于官。
初,景以为六经所载,皆有卜筮,作事举止,质于蓍龟,而觽书错糅,吉凶相反,乃参纪觽家数术文书,頉宅禁忌,堪舆日相之属,适于事用者,集为大衍玄基云。
日相谓日辰王相之法也。
秦彭字伯平,扶风茂陵人也。自汉兴之后,世位相承。六世祖袭,为颍川太守,与髃从同时为二千石者五人,故三辅号曰“万石秦氏”。彭同产女弟,显宗时入掖庭为贵人,有宠。永平七年,以彭贵人兄,随四姓小侯擢为开阳城门候。
十五年,拜骑都尉,副驸马都尉耿秉北征匈奴。
建初元年,迁山阳太守。以礼训人,不任刑罚。崇好儒雅,敦明庠序。每春秋飨射,辄修升降揖让之仪。乃为人设四诫,以定六亲长幼之礼。有遵奉教化者,擢为乡三老,常以八月致酒肉以劝勉之。吏有过咎,罢遣而已,不加耻辱。百姓怀爱,莫有欺犯。兴起稻田数千顷,每于农月,亲度顷亩,分别肥塉,差为三品,各立文簿,藏之乡县。于是奸吏局蹐,无所容诈。彭乃上言,宜令天下齐同其制。诏书以其所立条式,班令三府,并下州郡。
在职六年,转颍川太守,仍有凤皇、麒麟、嘉禾、甘露之瑞,集其郡境。肃宗巡行,再幸颍川,辄赏赐钱谷,恩宠甚异。章和二年卒。
彭弟惇、曪,并为射声校尉。
王涣字稚子,广汉郪人也。父顺,安定太守。涣少好侠,尚气力,数通剽轻少年。晚而改节,敦儒学,习尚书,读律令,略举大义。为太守陈宠功曹,当职割断,不避豪右。宠风声大行,入为大司农。和帝问曰:“在郡何以为理?”宠顿首谢曰:“臣任功曹王涣以简贤选能,主簿镡显拾遗补阙,臣奉宣诏书而已。”帝大悦。涣由此显名。
州举茂才,除温令。县多奸猾,积为人患。涣以方略讨击,悉诛之。境内清夷,商人露宿于道。其有放牛者,辄云以属稚子,终无侵犯。在温三年,迁兖州刺史,绳正部郡,风威大行。后坐考妖言不实论。岁余,征拜侍御史。
永元十五年,从驾南巡,还为洛阳令。以平正居身,得宽猛之宜。其冤嫌久讼,历政所不断,法理所难平者,莫不曲尽情诈,压塞髃疑。又能以谲数发擿奸伏。
京师称叹,以为涣有神筭。元兴元年,病卒。百姓市道莫不咨嗟。男女老壮皆相与赋敛,致奠醊以千数。 涣丧西归,道经弘农,民庶皆设盘桉于路。吏问其故,咸言平常持米到洛,为卒司所钞,恒亡其半。自王君在事,不见侵枉,故来报恩。其政化怀物如此。民思其德,为立祠安阳亭西,每食辄弦歌而荐之。
外行猛政,内怀慈仁,移恶子姓名五,篇着里端。无妄发赋,念在理冤。清身苦体,宿夜劳勤,化有能名,远近所闻。天年不遂,早就奄昏,为君作祠安阳亭西,欲令后代莫不称传”也。
永初二年,邓太后诏曰:“夫忠良之吏,国家所以为理也。求之甚勤,得之至寡。
故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昔大司农朱邑、右扶风尹翁归,政夡茂异,令名显闻,孝宣皇帝嘉叹愍惜,而以黄金百斤策赐其子。故洛阳令王涣,秉清修之节,蹈羔羊之义,尽心奉公,务在惠民,功业未遂,不幸早世,百姓追思,为之立祠。
自非忠爱之至,孰能若斯者乎!今以涣子石为郎中,以劝劳勤。”延熹中,桓帝事黄老道,悉毁诸房祀,唯特诏密县存故太傅卓茂庙,洛阳留王涣祠焉。
性公正,不可交以私,天子器之,朝廷敬焉。神爵元年卒,宣帝下诏赐其子黄金百斤,奉其祭祀。
元康四年卒。宣帝制诏:“御史右扶风翁归,廉平向正,早夭不遂,朕甚怜之。
其赐翁归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祀。”
镡显后亦知名,安帝时豫州刺史。时天下饥荒,竞为盗贼,州界收捕且万余人。
显愍其困穷,自陷刑辟,辄□赦之,因自劾奏。有诏勿理。后位至长乐卫尉。
自涣卒后,连诏三公特选洛阳令,皆不称职。永和中,以剧令勃海任峻补之。
峻擢用文武吏,皆尽其能,纠剔奸盗,不得旋踵,一岁断狱,不过数十。
威风猛于涣,而文理不及之。峻字叔高,终于太山太守。
许荆字少张,会稽阳羡人也。祖父武,太守第五伦举为孝廉。武以二弟晏﹑普未显,欲令成名,乃请之曰:“礼有分异之义,家有别居之道。”
于是共割财产以为三分,武自取肥田广宅奴婢强者,二弟所得并悉劣少。乡人皆称弟克让而鄙武贪婪,晏等以此并得选举。武乃会宗亲,泣曰:“吾为兄不肖,盗声窃位,二弟年长,未豫荣禄,所以求得分财,自取大讥。今理产所增,三倍于前,悉以推二弟,一无所留。”于是郡中翕然,远近称之。位至长乐少府。 荆少为郡吏,兄子世尝报雠杀人,怨者操兵攻之。荆闻,乃出门逆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