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三辅,师事太尉朱垄,学欧阳尚书。初,牟氏章句浮辞繁多,有四十五万余言,奂减为九万言。后辟大将军梁冀府,乃上书桓帝,奏其章句,诏下东观。以疾去官,复举贤良,对策第一,擢拜议郎。
永寿元年,迁安定属国都尉。初到职,而南匈奴左薁鞬台耆﹑且渠伯德等七千余人寇美稷,东羌复举种应之,而奂壁唯有二百许人,闻即勒兵而出。军吏以为力不敌,叩头争止之。奂不听,遂进屯长城,收集兵士,遣将王韂招诱东羌,因据龟兹,使南匈奴不得交通东羌。诸豪遂相率与奂和亲,共击薁鞬等,连战破之。伯德惶恐,将其觽降,郡界以宁。
羌豪帅感奂恩德,上马二十匹,先零酋长又遗金鐻八枚。奂并受之,而召主簿于诸羌前,以酒酹地曰:“使马如羊,不以入獜;使金如粟,不以入怀。”悉以金马还之。羌性贪而贵吏清,前有八都尉率好财货,为所患苦,及奂正身絜己,威化大行。 迁使匈奴中郎将。时休屠各及朔方乌桓并同反叛,烧度辽将军门,引屯赤坑,鞕火相望。兵觽大恐,各欲亡去。奂安坐帷中,与弟子讲诵自若,军士稍安。乃潜诱乌桓阴与和通,遂使斩屠各渠帅,袭破其觽。诸胡悉降。
延熹元年,鲜卑寇边,奂率南单于击之,斩首数百级。
明年,梁冀被诛,奂以故吏免官禁锢。奂与皇甫规友善,奂既被锢,凡诸交旧莫敢为言,唯规荐举前后七上。在家四岁,复拜武威太守。平均徭赋,率厉散败,常为诸郡最,河西由是而全。其俗多妖忌,凡二月﹑五月产子及与父母同月生者,悉杀之。奂示以义方,严加赏罚,风俗遂改,百姓生为立祠。举尤异,迁度辽将军。数载闲,幽﹑并清静。
九年春,征拜大司农。鲜卑闻奂去,其夏,遂招结南匈奴﹑乌桓数道入塞,或五六千骑,或三四千骑,寇掠缘边九郡,杀略百姓。秋,鲜卑复率八九千骑入塞,诱引东羌与共盟诅。于是上郡沈氐﹑安定先零诸种共寇武威﹑张掖,缘边大被其毒。朝廷以为忧,复拜奂为护匈奴中郎将,以九卿秩督幽﹑并﹑凉三州及度辽﹑乌桓二营,兼察刺史﹑二千石能否,赏赐甚厚。匈奴、乌桓闻奂至,因相率还降,凡二十万口。奂但诛其首恶,余皆慰纳之。唯鲜卑出塞去。
永康元年春,东羌、先零五六千骑寇关中,围祋祤,掠云阳。夏,复攻没两营,杀千余人。冬,羌岸尾、摩蟞等胁同种复钞三辅。奂遣司马尹端、董卓并击,大破之,斩其酋豪,首虏万余人,三州清定。论功当封,奂不事宦官,故赏遂不行,唯赐钱二十万,除家一人为郎。并辞不受,而愿徙属弘农华阴。旧制边人不得内移,唯奂因功特听,故始为弘农人焉。
建宁元年,振旅而还。时窦太后临朝,大将军窦武与太傅陈蕃谋诛宦官,事泄,中常侍曹节等于中作乱,以奂新征,不知本谋,矫制使奂与少府周靖率五营士围武。武自杀,蕃因见害。奂迁少府,又拜大司农,以功封侯。奂深病为节所卖,上书固让,封还印绶,卒不肯当。
明年夏,青蛇见于御坐轩前,又大风雨雹,霹雳拔树,诏使百僚各言灾应。
奂上疏曰:“臣闻风为号令,动物通气。木生于火,相须乃明。蛇能屈申,配龙腾蛰。顺至为休征,逆来为殃咎。阴气专用,则凝精为雹。故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或志宁社稷,或方直不回,前以谗胜,并伏诛戮,海内默默,人怀震愤。昔周公葬不如礼,天乃动威。今武、蕃忠贞,未被明宥,妖眚之来,皆为此也。宜急为改葬,徙还家属。其从坐禁锢,一切蠲除。又皇太后虽居南居,而恩礼不接,朝臣莫言,远近失望。宜思大义顾复之报。”天子深纳奂言,以问诸黄门常侍,左右皆恶之,帝不得自从。
转奂太常,与尚书刘猛、刁韪、韂良同荐王畅、李膺可参三公之选,而曹节等弥疾其言,遂下诏切责之。奂等皆自囚廷尉,数日乃得出,并以三月俸赎罪。
司隶校尉王寓,出于宦官,欲借宠公卿,以求荐举,百僚畏惮,莫不许诺,唯奂独拒之。寓怒,因此遂陷以党罪,禁锢归田里。
奂前为度辽将军,与段颎争击羌,不相平。及颎为司隶校尉,欲逐奂归敦煌,将害之。
奂忧惧,奏记谢颎曰:“小人不明,得过州将,千里委命,以情相归。足下仁笃,照其辛苦,使人未反,复获邮书。恩诏分明,前以写白,而州期切促,郡县惶惧,屏营延企,侧待归命。父母朽骨,孤魂相托,若蒙乡怜,壹惠咳唾,则泽流黄泉,施及冥寞,非奂生死所能报塞。夫无毛发之劳,而欲求人丘山之用,此淳于髡所以拍髀仰天而笑者也。诚知言必见讥,然犹未能无望。何者?朽骨无益于人,而文王葬之;死马无所复用,而燕昭宝之。党同文、昭之德,岂不大哉!凡人之情,冤则呼天,穷则叩心。今呼天不闻,叩心无益,诚自伤痛。俱生圣世,独为匪人。孤微之人,无所告诉。如不哀怜,便为鱼肉。企心东望,无所复言。”颎虽刚猛,省书哀之,卒不忍也。时禁锢者多不能守静,或死或徙。奂闭门不出,养徒千人,着尚书记难三十余万言。
“今者臣从东方来,见道傍有禳田者,操一豚缟,酒一盂,而祝曰:‘瓯娄满篝,污邪满车,五谷蕃熟,穰穰满家。’臣见其所持者狭,所求者奢,故笑。”于是王乃益以黄金千镒、白璧十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