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六十六。临终,顾命子寔曰:“夫人禀天地之气以生,及其终也,归精于天,还骨于地。何地不可臧形骸,勿归乡里。其赗赠之物,羊豕之奠,一不得受。”寔奉遗令,遂留葬洛阳。
瑗高于文辞,尤善为书、记、箴、铭,所着赋、碑、铭、箴、颂、七苏、
南阳文学官志、叹辞、移社文、悔祈、草书埶、七言,凡五十七篇。其南阳文学官志称于后世,诸能为文者皆自以弗及。瑗爱士,好宾客,盛修肴膳,单极滋味,不问余产。居常蔬食菜羹而已。家无担石储,当世清之。
寔字子真,一名台,字符始。少沉静,好典籍。父卒,隐居墓侧。服竟,三公并辟,皆不就。
桓帝初,诏公卿郡国举至孝独行之士。寔以郡举,征诣公车,病不对策,除为郎。明于政体,吏才有余,论当世便事数十条,名曰政论。指切时要,言辩而确,当世称之。仲长统曰:“凡为人主,宜写一通,置之坐侧。”其辞曰:
自尧舜之帝,汤武之王,皆赖明哲之佐,博物之臣。故嚱陶陈谟而唐虞以兴,伊、箕作训而殷周用隆。及继体之君,欲立中兴之功者,曷尝不赖贤哲之谋乎!凡天下所以不理者,常由人主承平日久,俗渐敝而不悟,政寖衰而不改,习乱安危,怢不自鷪。或荒耽嗜欲,不恤万机;或耳蔽箴诲,厌伪忽真;
或犹豫歧路,莫适所从;或见信之佐,括囊守禄;或簄远之臣,言以贱废。
是以王纲纵□于上,智士郁伊于下。悲夫!
自汉兴以来,三百五十余岁矣。政令垢翫,上下怠懈,风俗雕敝,人庶巧伪,百姓嚣然,咸复思中兴之救矣。且济时拯世之术,岂必体尧蹈舜然后乃理哉?期于补□决坏,枝柱邪倾,随形裁割,要措斯世于安宁之域而已。故圣人执权,遭时定制,步骤之差,各有云设。不强人以不能,背急切而慕所闻也。盖孔子对叶公以来远,哀公以临人,景公以节礼,非其不同,所急异务也。是以受命之君,每辄创制;中兴之主,亦匡时失。昔盘庚愍殷,迁都易民;周穆有阙,甫侯正刑。俗人拘文牵古,不达权制,奇伟所闻,简忽所见,乌可与论国家之大事哉!故言事者,虽合圣德,辄见掎夺。
何者?其顽士闇于时权,安习所见,不知乐成,况可虑始,苟云率由旧章而已。其达者或矜名妒能,耻策非己,舞笔奋辞,以破其义,寡不胜觽,遂见摈□。虽稷、契复存,犹将困焉。斯贾生之所以排于绛、灌,屈子之所以摅其幽愤者也。夫以文帝之明,贾生之贤,绛、灌之忠,而有此患,况其余哉!
*(故宜)*量力度德,春秋之义。今既不能纯法八*(世)**[代]*,故宜参以霸政,则宜重赏深罚以御之,明着法术以检之。自非上德,严之则理,宽之则乱。何以明其然也?近孝宣皇帝明于君人之道,审于为政之理,故严刑峻法,破奸轨之胆,海内清肃,天下密如。荐勋祖庙,享号中宗。筭计见效,优于孝文。及元帝即位,多行宽政,卒以堕损,威权始夺,遂为汉室基祸之主。政道得失,于斯可监。昔孔子作春秋,曪齐桓,懿晋文,叹管仲之功。夫岂不美文、武之道哉?诚达权救敝之理也。
故圣人能与世推移,而俗士苦不知变,以为结绳之约,可复理乱秦之绪,干戚之舞,足以解平城之围。 尚书曰,苗人逆命,禹乃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苗格。前书,高祖被匈奴围于平城,用陈平计得解。言干戚之舞,非平城之所用也。
夫熊经鸟伸,虽延历之术,非伤寒之理;呼吸吐纳,虽度纪之道,非续骨之膏。
盖为国之法,有似理身,平则致养,疾则攻焉。夫刑罚者,治乱之药石也;
德教者,兴平之梁肉也。夫以德教除残,是以梁肉理疾也;以刑罚理平,是以药石供养也。方今承百王之敝,值□运之会。自数世以来,政多恩贷,驭委其辔,马骀其衔,四牡横奔,皇路险倾。方将柑勒鞬辀以救之,岂暇鸣和銮,清节奏哉?昔高祖令萧何作九章之律,有夷三族之令,黥、劓、斩趾、断舌、枭首,故谓之具五刑。文帝虽除肉刑,当劓者笞三百,当斩左趾者笞五百,当斩右趾者□巿。右趾者既殒其命,笞挞者往往至死,虽有轻刑之名,其实杀也。当此之时,民皆思复肉刑。至景帝元年,乃下诏曰:“*[加]*笞与重罪无异,幸而不死,不可为*(民)**[人]*。”乃定律,减笞轻捶。自是之后,笞者得全。以此言之,文帝乃重刑,非轻之也;以严致平,非以宽致平也。必欲行若言,当大定其本,使人主师五帝而式三王。荡亡秦之俗,遵先圣之风,□苟全之政,蹈稽古之踪,复五等之爵,立井田之制。然后选稷契为佐,伊吕为辅,乐作而凤皇仪,击石而百兽舞。若不然,则多为累而已。
黄帝素问曰:“人伤于寒而转为热,何也?夫寒盛则生于热也。”度纪犹延年也。
言鸟伸不可疗伤寒,吸气不能续断骨也。
音达来反。皇路,天路也。
出为五原太守。五原土宜麻枲,而俗不知织绩,民冬月无衣,积细草而卧其中,见吏则衣草而出。寔至官,斥卖储峙,为作纺绩、织□、綀缊之具以教之,民得以免寒苦。是时胡虏连入云中、朔方,杀略吏民,一岁至九奔命。寔整厉士马,严烽候,虏不敢犯,常为边最。
以病征,拜议郎,复与诸儒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