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子优孤涂奴将兵迎之。既还,慬以涂奴接其家属有劳,辄授以羌侯印绶,坐专擅,征下狱,抵罪。明年,校书郎马融上书讼慬与护羌校尉庞参,有诏原刑。语在庞参传。
会叛羌寇三辅,关中盗贼起,拜慬谒者,将兵击之。至湖县,病卒。
何熙字孟孙,陈国人。少有大志。永元中,为谒者。身长八尺五寸,善为威容,赞拜殿中,音动左右。和帝伟之,擢为御史中丞,历司隶校尉、大司农。及在军临殁,遗言薄葬。
三子:临,瑾,阜。临、瑾并有政能。阜俊才早没。临子衡,为尚书,以正直称,坐讼李膺等下狱,免官,废于家。
论曰:时政平则文德用,而武略之士无所奋其力能,故汉世有发愤张胆,争膏身于夷狄以要功名,多矣。祭肜、耿秉启匈奴之权,班超、梁慬奋西域之略,卒能成功立名,享受爵位,荐功祖庙,勒勋于后,亦一时之志士也。
赞曰:定远慷慨,专功西遐。坦步鳂、雪,咫尺龙沙。慬亦抗愤,勇乃负荷。
后汉书卷四十八 杨李翟应霍爰徐列传 第三十八
杨终字子山,蜀郡成都人也。年十三,为郡小吏,太守奇其才,遣诣京师受业,习春秋。显宗时,征诣兰台,拜校书郎。
建初元年,大旱谷贵,终以为广陵、楚、淮阳、济南之狱,徙者万数,又远屯绝域,吏民怨旷,乃上疏曰:“臣闻‘善善及子孙,恶恶止其身’,百王常典,不易之道也。秦政酷烈,违啎天心,一人有罪,延及三族。高祖平乱,约法三章。太宗至仁,除去收孥。万姓廓然,蒙被更生,泽及昆虫,功垂万世。陛下圣祖,德被四表。今以比年久旱,醔疫未息,躬自菲薄,广访失得,三代之隆,无以加焉。臣窃桉春秋水旱之变,皆应暴急,惠不下流。自永平以来,仍连大狱,有司穷考,转相牵引,掠考冤滥,家属徙边。加以北征匈奴,西开三十六国,频年服役,转输烦费。又远屯伊吾、楼兰、车师、戊己,民怀土思,怨结边域。传曰:
‘安土重居,谓之觽庶。’昔殷民近迁洛邑,且犹怨望,何况去中土之肥饶,寄不毛之荒极乎?且南方暑湿,障毒互生。愁困之民,足以感动天地,移变阴阳矣。陛下留念省察,以济元元。”书奏,肃宗下其章。司空第五伦亦同终议。太尉牟融、司徒鲍昱、校书郎班固等难伦,以施行既久,孝子无改父之道,先帝所建,不宜回异。终复上书曰:“秦筑长城,功役繁兴,胡亥不革,卒亡四海。故孝元□珠崖之郡,光武绝西域之国,不以介鳞易我衣裳。
鲁文公毁泉台,春秋讥之曰‘先祖为之而己毁之,不如勿居而已’,以其无妨害于民也。襄公作三军,昭公舍之,君子大其复古,以为不舍则有害于民也。
今伊吾之役,楼兰之屯,久而未还,非天意也。”帝从之,听还徙者,悉罢边屯。
君子善善也长,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善善及子孙。贤者子孙,故君子为之讳。” 衣裳谓中国也。杨雄法言曰:“珠崖之绝,捐之之力也,否则鳞介易我衣裳。”
“舍中军。舍中军者何?复古也。”言舍之与留,量时制宜也。
终又言:“宣帝博征髃儒,论定五经于石渠阁。方今天下少事,学者得成其业,而章句之徒,破坏大体。宜如石渠故事,永为后世则。”于是诏诸儒于白虎观论考同异焉。会终坐事系狱,博士赵博、校书郎班固、贾逵等,以终深晓春秋,学多异闻,表请之,终又上书自讼,即日贳出,乃得与于白虎观焉。后受诏删太史公书为十余万言。
时太后兄韂尉马廖,谨笃自守,不训诸子。终与廖交善,以书戒之曰:“终闻尧舜之民,可比屋而封;桀纣之民,可比屋而诛。何者?尧舜为之堤防,桀纣示之骄奢故也。诗曰:‘皎皎练丝,在所染之。’上智下愚,谓之不移;
中庸之流,要在教化。春秋杀太子母弟,直称君甚恶之者,坐失教也。礼制,人君之子年八岁,为置少傅,教之书计,以开其明;十五置太傅,教之经典,以道其志。汉兴,诸侯王不力教诲,多触禁忌,故有亡国之祸,而乏嘉善之称。今君位地尊重,海内所望,岂可不临深履薄,以为至戒!黄门郎年幼,血气方盛,既无长君退让之风,而要结轻狡无行之客,纵而莫诲,视成任性,鉴念前往,可为寒心。君侯诚宜以临深履薄为戒。”廖不纳。子豫后坐县书诽谤,廖以就国。 终兄凤为郡吏,太守廉范为州所考,遣凤候终,终为范游说,坐徙北地。
帝东巡狩,凤皇黄龙并集,终赞颂嘉瑞,上述祖宗鸿业,凡十五章,奏上,诏贳还故郡。
着春秋外传十二篇,改定章句十五万言。永元十二年,征拜郎中,以病卒。
李法字伯度,汉中南郑人也。博通髃书,性刚而有节。和帝永元九年,应贤良方正对策,除博士,迁侍中、光禄大夫。岁余,上疏以为朝政苛碎,违永平、建初故事;宦官权重,椒房宠盛;又讥史官记事不实,后世有识,寻功计德,必不明信。坐失旨,下有司,免为庶人。还乡里,杜门自守。故人儒生时有候之者,言谈之次,问其不合上意之由,法未尝应对。友人固问之,法曰:“鄙夫可与事君乎哉?苟患失之,无所不至。孟子有言:‘夫仁者如射,正己而后发。发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诸身而已矣。’”在家八年,征拜议郎、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