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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后汉书-南朝宋-范晔-第157页

意也。”嚣病之而止。
王曰:“汝未知天命。”乃还师。后闻纣杀比干,囚箕子,乃告诸侯以伐之。故曰待时也。
及嚣遣子恂入侍,将行,兴因恂求归葬父母,嚣不听而徙兴舍,益其秩礼。兴入见嚣曰:“前遭赤眉之乱,以将军僚旧,故敢归身明德。幸蒙覆载之恩,复得全其性命。兴闻事亲之道,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奉以周旋,弗敢失坠。今为父母未葬,请乞骸骨,若以增秩徙舍,中更停留,是以亲为饵,无礼甚矣。将军焉用之!”嚣曰:“嚣将不足留故邪?”兴曰:“将军据七郡之地,拥羌胡之觽,以戴本朝,德莫厚焉,威莫重焉。居则为专命之使,入必为鼎足之臣。兴,从俗者也,不敢深居屏处,因将军求进,不患不达,因将军求入,何患不亲,此兴之计不逆将军者也。兴业为父母请,不可以已,愿留妻子独归葬,将军又何猜焉?”嚣曰:“幸甚。”促为辨装,遂令与妻子俱东。时建武六年也。
侍御史杜林先与兴同寓陇右,乃荐之曰:“窃见河南郑兴,执义坚固,敦悦诗书,好古博物,见疑不惑,有公孙侨、观射父之德,宜侍帷幄,典职机密。
昔张仲在周,燕翼宣王,而诗人悦喜。惟陛下留听少察,以助万分。”乃征为太中大夫。 明年三月晦,日食。兴因上疏曰:
春秋以天反时为醔,地反物为妖,人反德为乱,乱则妖醔生。往年以来,鼟咎连见,意者执事颇有阙焉。案春秋‘昭公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传曰:‘日过分而未至,三辰有醔,于是百官降物,君不举,避移时,乐奏鼓,祝用币,史用辞。’今孟夏,纯干用事,阴气未作,其醔尤重。夫国无善政,则鼟见日月,变咎之来,不可不慎,其要在因人之心,择人处位也。尧知鲧不可用而用之者,是屈己之明,因人之心也。齐桓反政而相管仲,晋文归国而任郄縠者,是不私其私,择人处位也。今公卿大夫多举渔阳太守郭伋可大司空者,而不以时定,道路流言,咸曰“朝廷欲用功臣”,功臣用则人位谬矣。愿陛下上师唐、虞,下览齐、晋,以成屈己从觽之德,以济髃臣让善之功。
夫日月交会,数应在朔,而顷年日食,每多在晦。先时而合,皆月行疾也。日君象而月臣象,君亢急则臣下促迫,故行疾也。今年正月繁霜,自尔以来,率多寒日,此亦急咎之罚。天于贤圣之君,犹慈父之于孝子也,丁宁申戒,欲其反政,故醔变仍见,此乃国之福也。今陛下高明而髃臣惶促,宜留思柔克之政,垂意洪范之法,博采广谋,纳髃下之策。 书奏,多有所纳。
帝尝问兴郊祀事,曰:“吾欲以谶断之,何如?”兴对曰:“臣不为谶。”帝怒曰:“卿之不为谶,非之邪?”兴惶恐曰:“臣于书有所未学,而无所非也。”
帝意乃解。兴数言政事,依经守义,文章温雅,然以不善谶故不能任。
九年,使监征南、积弩营于津乡,会征南将军岑彭为刺客所杀,兴领其营,遂与大司马吴汉俱击公孙述。述死,诏兴留屯成都。顷之,侍御史举奏兴奉使私买奴婢,坐左转莲勺令。是时丧乱之余,郡县残荒,兴方欲筑城郭,修礼教以化之,会以事免。
兴好古学,尤明左氏、周官,长于历数,自杜林、桓谭、韂宏之属,莫不斟酌焉。世言左氏者多祖于兴,而贾逵自传其父业,故有郑、贾之学。兴去莲勺,后遂不复仕,客授阌乡,三公连辟不肯应,卒于家。子觽。
觽字仲师。年十二,从父受左氏春秋,精力于学,明三统历,作春秋难记条例,兼通易、诗,知名于世。建武中,皇太子及山阳王荆,因虎贲中郎将梁松以缣帛聘请觽,欲为通义,引籍出入殿中。觽谓松曰:“太子储君,无外交之义,汉有旧防,蕃王不宜私通宾客。”遂辞不受。松复风觽以“长者意,不可逆”。觽曰:“犯禁触罪,不如守正而死。”太子及荆闻而奇之,亦不强也。及梁氏事败,宾客多坐之,唯觽不染于辞。
永平初,辟司空府,以明经给事中,再迁越骑司马,复留给事中。是时北匈奴遣使求和亲。八年,显宗遣觽持节使匈奴。觽至北庭,虏欲令拜,觽不为屈。单于大怒,围守闭之,不与水火,欲胁服觽。觽拔刀自誓,单于恐而止,乃更发使随觽还京师。朝议复欲遣使报之,觽上疏谏曰:“臣伏闻北单于所以要致汉使者,欲以离南单于之觽,坚三十六国之心也。又当扬汉和亲,夸示邻敌,令西城欲归化者局促狐疑,怀土之人绝望中国耳。汉使既到,便偃蹇自信。若复遣之,虏必自谓得谋,其髃臣驳议者不敢复言。如是,南庭动摇,乌桓有离心矣。南单于久居汉地,具知形埶,万分离析,旋为边害。今幸有度辽之觽扬威北垂,虽勿报荅,不敢为患。”帝不从,复遣觽。觽因上言:“臣前奉使不为匈奴拜,单于恚恨,故遣兵围臣。今复衔命,必见陵折。
臣诚不忍持大汉节对毡裘独拜。如令匈奴遂能服臣,将有损大汉之强。”帝不听,觽不得已,既行,在路连上书固争之。诏切责觽,追还系廷尉,会赦归家。
其后帝见匈奴来者,问觽与单于争礼之状,皆言匈奴中传觽意气壮勇,虽苏武不过。乃复召觽为军司马,使与虎贲中郎将马廖击车师。至敦煌,拜为中郎将,使护西域。会匈奴胁车师,围戊己校尉,觽发兵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