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颢太傅。颢以葛荣南侵,尔硃纵害,遂盘桓顾望,图自安之策。事不谐,遂与子冠受奔梁。梁武以为魏主,假之兵将,令其北入。永安二年四月,于梁国城南登坛燔燎,年号孝基元年。庄帝诏济阴王晖业于考城拒之,为颢所禽。庄帝北幸,颢遂入洛,改称建武元年。

  颢以数千之众,转战屡克,据有都邑,号令自己。天下人情,想望风政。自谓天之所授,颇怀骄怠。宿昔宾客近习之徒,咸见宠待,干扰政事。又日夜纵酒,不恤军国。所统南兵,陵窃市里,朝野失望。时又酷俭,公私不安。庄帝与尔硃荣还师讨颢,颢自于河梁拒战。冠受战败被禽。颢自轘辕出至临颍,为临颍县卒所斩。

  初,颢入洛,其日暴风,欲入阊阖门,马大惊不进,令人执辔乃入。有恆农杨昙华告人曰:「颢必无成,假服衮冕,不过六十日。」又谏议大夫元昭业曰:「昔更始自洛阳而西,初发,马惊奔,触北宫铁柱,三马皆死,而更始卒不成帝位。以古譬今,其兆一也。」至七月果败。孝武初,赠太师、大司马。

  颢弟顼,庄帝初,封东海王,位中书监。及颢入洛,成败未分,便以意气自得,为时人笑。颢败,潜窜,为人执送,斩于都市。孝武初,赠太尉。

  孝文七男:林废后生废太子恂;文昭皇后生宣武皇帝、广平武穆王怀;袁贵人生京兆王愉;罗夫人生清河文献王怿、汝南王悦;郑充华生皇子恌,未封,早夭。

  废太子庶人恂,字元道。生而母死,文明太后抚视之,常置左右。年四岁,太后亲为立名恂,字元道。于是大赦。太和十七年七月癸丑,立恂为皇太子。及冠恂于庙,孝文临光极东堂,引恂入见,诫以冠义曰:「字汝元道,所寄不轻,汝当寻名求义,以顺吾旨。」二十年,改字宣道。迁洛,诏恂诣代都,其进止仪体,帝皆为定。及恂入辞,帝曰:「今汝不应向代。但太师薨于恆坏,朕既居皇极之重,不容轻赴舅氏之丧,欲使汝展哀舅氏,拜汝母墓,一写为子之情。山陵北海,汝至彼,太师事毕后日,宜一拜山陵。拜讫,汝族祖南安可一就问讯。在途当温读经籍,今日亲见吾也。」后帝每岁征幸,恂常留守,主执庙祀。

  恂不好书学,体貌肥大,深忌河、洛暑热,意每追乐北方。中庶子高道悦数苦言致谏,恂甚衔之。孝文幸崧岳,恂留守金墉,谋欲召牧马,轻骑奔代,手刃道悦于禁中。领军元徽勒门防遏,夜得宁静。帝闻之骇惋,外寝其事,仍至汴口而还。引恂数罪,与咸阳王禧等亲杖恂。又令禧等更代百余下,扶曳出外,不起者月余。拘于城西别馆。引见群臣于清徽堂,议废之。司空、太子太傅穆亮,尚书仆射、少保李冲,并免冠稽首而谢。帝曰:「古人有言,大义灭亲。此小兒今日不灭,乃是国家之大祸。脱待我无后,恐有永嘉之乱。」乃废为庶人,置之河阳;服食所供,粗免饥寒而已。

  帝幸代,遂如长安,中尉李彪承闲密表,告恂复与左右谋逆。帝在长安,使中书侍郎邢峦与咸阳王禧奉诏赍椒酒诣河阳,赐恂死。时年十五余。敛以粗棺常服,瘗于河阳城。二十二年冬,御史台令史龙文观坐法当死,告廷尉,称恂前后被摄左右之日,有手书自理,不知状。而中尉李彪、侍御史贾尚寝不为闻。贾坐系廷尉。时彪免归,帝在鄴,尚书表收彪赴洛,会赦,遂不穷其本末。贾尚出系,暴病数日死。

  初,帝将为恂娶司徒冯诞长女,以女幼,待年长,先为娉彭城刘长文、荣阳郑懿女为左右孺子。时恂年十三四,帝尝谓郭祚、崔光、宋弁曰:「人生须自放,不可终朝读书。我欲使恂旦出省经传,食后还内,晡时复出,日夕而罢。卿等以为何如?」光曰:「孔子称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太子尚以幼年涉学之日,不宜于正昼之时,舍书御内,又非所以安柔弱之体,固永年之命。」帝以光言为然,乃不令恂昼入内。无子。

  京兆王愉字宣德,太和二十一年封,拜都督、徐州刺史。以彭城王中宣府长史卢阳乌兼长史,州事巨细,委之阳乌。宣武初,为护军将军。帝留爱诸弟,愉等常出入宫掖,晨昏寝处,若家人焉。迁中书监。为纳顺皇后妹为妃,而不见礼答。愉在徐州纳妾李氏,本姓杨,东郡人,夜闻其歌,悦之,遂被宠嬖。罢州还京,欲进贵之。托右中郎将赵郡李恃显为之养父,就之礼迎,产子宝月。顺皇后召李入宫,毁击之。强令为尼于内,以子付妃养之。岁余,后父于劲以后久无所诞,乃表劝广嫔御。因令后归李于愉,旧爱更甚。

  愉好文章,颇著诗赋。时引才人宋世景、李神俊、祖莹、邢晏、王遵业、张始均等,共申宴喜。招四方儒学宾客严怀真等数十人,馆而礼之。所得谷帛,率多散施。又崇信佛道,用度常至不接。与弟广平王怀,颇相夸尚,竞慕奢丽,贪纵不法。于是宣武摄愉禁中推案,杖愉五十,出为冀州刺史。

  始愉自以职求侍要,势劣二弟,潜怀愧恨,颇见言色。又以幸妾屡被顿辱,内外离抑。及在州,谋逆。愉遂杀长史羊灵引及司马李遵,称得清河王密疏,云高肇谋为杀害主上。遂为坛于信都之南,柴燎告天,即皇帝位。赦天下,号建平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