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亦由襄、邓至,两军夹攻之。及金亡,诏赐金护驾士五人,曰:“此以旌汝为使之不辱也。”昔使过崞州,崞人盗杀其良马,至是,兼以崞民赐之。岁乙未,帝从容谓速哥曰:“我将官汝,西域、中原,惟汝择之。”速哥再拜曰:“幸甚!臣意中原为便。”帝曰:“西山之境,八达以北,汝其主之。汝于城中构大楼,居其上,使人皆仰望汝,汝俯而谕之,顾不伟乎!”乃以为山西大达鲁花赤。受命方出,有回回六人讼事不实,将抵罪,遇诸途,急止监者曰:“姑缓其刑,当入奏。”复见帝曰:“此六人者,名著西域,徒以小罪尽诛之,恐非所以怀远人也。愿以赐臣,臣得困辱之,使自悔悟迁善,为他日用,杀之无益也。”帝意解,召六人谓之曰:“生汝者速哥也,其竭力事之。”至云中,皆释之。后有至大官者。其宽大爱人多类此。卒年六十二。赠推忠翊运同德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宣宁王,谥忠襄。
  子六人:曰长罕,曰玉吕忽都,曰撒合里都,曰忽兰,曰忽都兒不花,曰不花。长罕、玉吕忽都、撒合里都,皆从兀鲁赤太子出征,以战功显。
  忽兰之母以后戚故,得袭职。鉏强植弱,均役平刑,阖郡赖以安辑。乙未之抄户籍也,前赐崞人已入官籍,更赐山西户三百。西方多盗,郡县捕不得,则法当计所失物直倍偿,郡县苦之。有甄军判者,率群盗往来阜平、曲阳间,杀人浑源界而夺之财。县以失捕当偿,忽兰曰:“此大盗也,县岂能制哉!”即遣千人捕甄杀之,剿捕其余党,其害乃除。忽兰性纯笃,然酷好佛,尝施千金修龙宫寺,建金轮大会,供僧万人。卒年四十二。赠太保、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追封云国公,谥康忠。
  子天德于思,颖悟过人,世祖闻其贤,令袭父爵,养母完颜氏以孝闻。自中山北来,适有边衅,天德于思督造兵甲,抚循其民,无有宁息,形容尽瘁。帝闻而嘉之,赐驯豹、名鹰,使得纵猎禁地,当时眷顾最号优渥。卒年三十九。赠太傅、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云国公,谥显毅。子孙世多显贵云。
  ○忙哥撒兒
  忙哥撒兒,察哈札剌兒氏。曾祖赤老温恺赤,祖搠阿,父那海,并事烈祖。及太祖嗣位,年尚幼,所部多叛亡,搠阿独不去。皇弟槊只哈撒兒阴擿之去,亦谢不从。搠阿精骑射,帝甚爱之,号为默尔杰,华言善射之尤者也。帝尝与贼遇,将战,有二飞鹜至,帝命搠阿谢之。请曰:“射其雄乎?抑雌者乎?”帝曰:“雄者。”搠阿一发坠其雄。贼望见,惊曰:“是善射若此,飞鸟且不能逃,况人乎!”不战而去。从征乃蛮,敌率锐兵鼓而进,搠阿按兵屹不动,敌止。俄复鼓而进,搠阿亦不动,敌卒疑畏不敢前。太祖征蔑里吉,兵溃,搠阿与其弟左右力战以卫帝。会兀良罕哲里马来援,敌乃引退。那海事太祖,备历艰险,未尝形于言,帝嘉其忠,且念其世勋,诏封怀、洛阳百七十五户。
  忙哥撒兒事睿宗,恭谨过其父。尝从攻凤翔,首立奇功。定宗升为断事官,刚明能举职。宪宗在籓邸,深知其人。从征斡罗思、阿速、钦察诸部,常身先诸将,及以所俘宝玉颁诸将,则退然一无所取。宪宗由是益重之,使治籓邸之分民。间出游猎,则长其军士,动如纪律。虽太后及诸嫔御小有过失,知无不言,以故邸中人咸敬惮之。乃以为断事官之长,其位在三公之上,犹汉之大将军也。既拜命,出帐殿外,欹橐坐熊席,其僚列坐左右者四十人。忙哥撒兒问曰:“主上以我长此官,诸公其为我言,当以何道守官?”众皆默然。又问之,有夏人和斡居下坐,进曰:“夫札鲁忽赤之道,犹宰之刲羊也,解肩者不使伤其脊,在持平而已。”忙哥撒兒闻之,即起入帐内。众不知所为,皆咎和斡失言。既入,乃为帝言和斡之言善。帝召和斡,命之步,曰:“是可用之才也。”和斡由是知名。
  定宗崩,宗王八都罕大会宗亲,议立宪宗。畏兀八剌曰:“失烈门,皇孙也,宜立。且先帝尝言其可以君天下。”诸大臣皆莫敢言。忙哥撒兒独曰:“汝言诚是,然先皇后立定宗时,汝何不言耶?八都罕固亦遵先帝遗言也。有异议者,吾请斩之。”众乃不敢异,八都罕乃奉宪宗立之。宪宗之幼也,太宗甚重之。一日行幸,天大风,入帐殿,命宪宗坐膝下,抚其首曰:“是可以君天下。”他日,用牸按豹,皇孙失烈门尚幼,曰:“以牸按豹,则犊将安所养?”太宗以为有仁心,又曰:“是可以君天下。”其后太宗崩,六皇后摄政,竟立定宗。故至是,二人各举以为言云。
  宪宗既立,察哈台之子及按赤台等谋作乱,刳车辕,藏兵其中以入,辕折兵见,克薛杰见之,上变。忙哥撒兒即发兵迎之。按赤台不虞事遽觉,仓卒不能战,遂悉就擒。宪宗亲简其有罪者,付之鞫治。忙哥撒兒悉诛之。帝以其奉法不阿,委任益专。有当刑者,辄以法刑之,乃入奏,帝无不报可。帝或卧未起,忙哥撒兒入奏事,至帐前,扣箭房,帝问何言,即可其奏,以所御大帐行扇赐之。其见亲宠如此。
  癸丑冬,病酒而卒。帝以忙哥撒兒当国时,多所诛戮,及是,咸腾谤言,乃为诏谕其子,略曰:
  汝高祖赤老温恺赤暨汝祖搠阿,事我成吉思皇帝,皆著劳绩,惟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