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又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若诚行之,斯民永济。”书奏,诏曰:“太傅学优才高,留心政事,又於刑理深远。此大事,公卿群僚善共平议。”司徒王朗议,以为“繇欲轻减大辟之条,以增益刖刑之数,此即起偃为竖,化尸为人矣。然臣之愚,犹有未合微异之意。夫五刑之属,著在科律,自有减死一等之法,不死即为减。
施行已久,不待远假斧凿于彼肉刑,然后有罪次也。前世仁者,不忍肉刑之惨酷,是以废而不用。不用已来,历年数百。今复行之,恐所减之文未彰于万民之目,而肉刑之问已宣于寇雠之耳,非所以来远人也。今可按繇所欲轻之死罪,使减死之髡、刖。嫌其轻者,可倍其居作之岁数。内有以生易死不訾之恩,外无以刖易釱骇耳之声。”议者百馀人,与朗同者多。帝以吴、蜀未平,且寝。
太和四年,繇薨。帝素服临吊,谥曰成侯。子毓嗣。初,文帝分毓户邑,封繇弟演及子劭、孙豫列侯。
毓字稚叔。年十四为散骑侍郎,机捷谈笑,有父风。太和初,蜀相诸葛亮围祁山,明帝欲西征,毓上疏曰:“夫策贵庙胜,功尚帷幄,不下殿堂之上,而决胜千里之外。车驾宜镇守中土,以为四方威势之援。今大军西征,虽有百倍之威,於关中之费,所损非一。且盛暑行师,诗人所重,实非至尊动轫之时也。”迁黄门侍郎。时大兴洛阳宫室,车驾便幸许昌,天下当朝正许昌。许昌偪狭,於城南以毡为殿,备设鱼龙曼延,民罢劳役。毓谏,以为“水旱不时,帑藏空虚,凡此之类,可须丰年。”又上“宜复关内开荒地,使民肆力於农。”事遂施行。正始中,为散骑常侍。大将军曹爽盛夏兴军伐蜀,蜀拒守,军不得进。爽方欲增兵,毓与书曰:“窃以为庙胜之策,不临矢石;王者之兵,有征无战。诚以干戚可以服有苗,退舍足以纳原寇,不必纵吴汉于江关,骋韩信於井陉也。见可而进,知难而退,盖自古之政。惟公侯详之!”爽无功而还。后以失爽意,徙侍中,出为魏郡太守。爽既诛,入为御史中丞、侍中廷尉。听君父已没,臣子得为理谤,及士为侯,其妻不复配嫁,毓所创也。
正元中,毌兵俭、文钦反,毓持节至扬、豫州班行赦令,告谕士民,还为尚书。诸葛诞反,大将军司马文王议自诣寿春讨诞。会吴大将孙壹率众降,或以为“吴新有衅,必不能复出军。东兵已多,可须后问”。毓以为“夫论事料敌,当以己度人。今诞举淮南之地以与吴国,孙壹所率,口不至千,兵不过三百。吴之所失,盖为无几。若寿春之围未解,而吴国之内转安,未可必其不出也。”大将军曰:“善。”遂将毓行。淮南既平,为青州刺史,加后将军,迁都督徐州诸军事,假节,又转都督荆州。景元四年薨,追赠车骑将军,谥曰惠侯。子骏嗣。毓弟会,自有传。
华歆字子鱼,平原高唐人也。高唐为齐名都,衣冠无不游行市里。歆为吏,休沐出府,则归家阖门。议论持平,终不毁伤人。同郡陶丘洪亦知名,自以明见过歆。时王芬与豪杰谋废灵帝。语在武纪。芬阴呼歆、洪共定计,洪欲行,歆止之曰:“夫废立大事,伊、霍之所难。芬性疏而不武,此必无成,而祸将及族。子其无往!”洪从歆言而止。后芬果败,洪乃服。举孝廉,除郎中,病,去官。灵帝崩,何进辅政,徵河南郑泰、颍川荀攸及歆等。歆到,为尚书郎。
董卓迁天子长安,歆求出为下邽令,病不行,遂从蓝田至南阳。时袁术在穰,留歆。歆说术使进军讨卓,术不能用。歆欲弃去,会天子使太傅马日磾安集关东,日磾辟歆为掾。东至徐州,诏即拜歆豫章太守,以为政清静不烦,吏民感而爱之。孙策略地江东,歆知策善用兵,乃幅巾奉迎。策以其长者,待以上宾之礼。后策死。太祖在官渡,表天子徵歆。孙权欲不遣,歆谓权曰:“将军奉王命,始交好曹公,分义未固,使仆得为将军效心,岂不有益乎?今空留仆,是为养无用之物,非将军之良计也。”权悦,乃遣歆。宾客旧人送之者千馀人,赠遗数百金。歆皆无所拒,密各题识,至临去,悉聚诸物,谓诸宾客曰:“本无拒诸君之心,而所受遂多。念单车远行,将以怀璧为罪,愿宾客为之计。”众乃各留所赠,而服其德。
歆至,拜议郎,参司空军事,入为尚书,转侍中,代荀彧为尚书令。太祖征孙权,表歆为军师。魏国既建,为御史大夫。文帝即王位,拜相国,封安乐乡侯。
及践阼,改为司徒。歆素清贫,禄赐以振施亲戚故人,家无担石之储。公卿尝并赐没入生口,唯歆出而嫁之。帝叹息,下诏曰:“司徒,国之俊老,所与和阴阳理庶事也。今大官重膳,而司徒蔬食,甚无谓也。”特赐御衣,及为其妻子男女皆作衣服。三府议:“举孝廉,本以德行,不复限以试经。”歆以为“丧乱以来,六籍堕废,当务存立,以崇王道。
夫制法者,所以经盛衰。今听孝廉不以经试,恐学业遂从此而废。若有秀异,可特徵用。患於无其人,何患不得哉?”帝从其言。
黄初中,诏公卿举独行君子,歆举管宁,帝以安车徵之。明帝即位,进封博平侯,增邑五百户,并前千三百户,转拜太尉。歆称病乞退,让位於宁。帝不许。临当大会,乃遣散骑常侍缪袭奉诏喻指曰:“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