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而毕,正举人会试期之前后也。时人为之语曰:「臭沟开,举子来。闱墨出,臭沟塞。」

  荣王瞿之号号荣文公忠公禄别号曰略园,王文勤公文韶号曰退园瞿子玖相国鸿 几别号曰止庵,时皆在位。或谓荣略而不略,王退而不退,瞿止而不止,合以张文襄公之洞之校阅经济特科卷,被人翻案,可谓香涛不香。荣卒,某主政挽以联云:「此一文忠,彼一文忠,彼弭乱之终,上酿乱之始,并宫府中外以调和,谁为罪魁,谁为功首,必有定论矣;成也相国,败也相国,败不居其过,成则居其名,更戊戌庚子诸祸变,而竟生荣,而竟死哀,谓非厚幸欤?」又某太史挽联云:「天外尚有康梁,闻此老全归,纵使笔底千言,几时论定;地下若逢刚启,话当年同事,只为腰缠万贯,一步来迟.」

  不倒翁某相国枋政时,一日,有客报谒,自称门生。既见,即献漆盒一事,启视,乃不倒翁大小百枚也。客去,仆偶检视,见各粘有名字,最大者即相国之名,余则各部院及奔走其门下之人。盖中并有二十四字云:「头锐能钻,腹空能受。冠带尊严,面和心垢。状似易倒,实立不仆。」亦言过其实也。

  琉璃蛋某京卿遇事发言,多模棱,绝无偏倚,时人呼之曰琉璃蛋,形其圆滑也。

  那像胡同那某官京师时,曾于京师内城之某胡同扩其居宅,附近之民居商店悉购之,改建西式园林。有过之者曰:「美哉此屋,金谷园、半闲堂不是过矣。不审此胡同亦将改名否?」旁有答者曰:「宣武门外丞相胡同,以明严嵩所居得名,后人恶嵩,改为绳匠。魏染胡同,以明魏忠贤所居得名,后人恶忠贤,改为魏阉。旋有某名士以阉字污目,改魏为染。今之金鱼胡同,可名那相胡同,闻者传讹,若改为那像胡同,可也。」

  万寿疆百姓遭殃光绪壬寅,张文襄督鄂,时方举行孝钦万寿,各衙署悬灯结彩,费巨万,柬请各国领筵宴,并奏西乐,唱新乐国歌。酒阑,某忽语梁某某曰:「满街都唱爱国歌,未闻有人唱爱民歌者。」梁曰:「君胡不试编之。」辜鸿铭略一伫思曰:「余已得佳句四,君愿闻之否?」曰:「愿闻。」曰:「天子万年,百姓花钱.万寿无疆,百姓遭殃。」坐客哗然。

  钱必进檀某尝为福建学政,按临福州,从者不谨,榜发,舆论大哗。落第士子乃于谒圣之日,以肩舆舁纸糊秀才一,蓝衫雀顶,题其名曰钱必进,鼓乐喧阗,游行城内外,投刺拜客,作种种滑稽举动。后檀为御史所劾,遂落职。

  构腹稿作八股文某年,考试东西洋留学生,题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既毕试,游三页子花园,汪某某与焉。时动物园有一象,行步蹒跚,或笑谓汪曰:「此象规行矩步,身躯摇晃,殆正构腹稿作八股文。」盖讥汪之曾应科举耳。汪笑应曰:「诚哉是言,象作文之题,且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二句也。」盖「天行健」句上有「象曰」二字也。

  皆服外国之服光绪中叶后,出洋留学者日多,以我国衣冠之为外人所揶揄也,皆改西装,及归,亦沿用之。于是凡在都会及通商口岸之少年,以为是固学生之标识,足以夸耀乡里也,乃相率仿效。顽固党见而大愤,恶其服或外国之服,加以诮让,黠者还叩之曰:「吾改西装,固外国之服矣。公试临镜自照,亦古之深衣否?盖亦满洲衣冠耳。满洲在明亦外国,是公与吾,固皆服外国之服也,又奚择焉!」

  冠盖京华白眼多张文襄在京时,自书门联云:「朝廷有道青春好,门馆无私白日闲.」一日,退值归,见联旁缀有小字,细审其语,则「优游武汉青春贱,冠盖京华白眼多」也。亟命毁之。

  琅5伦そ喊淖芏侥惩华文,颇有文采。尝谒鲁抚,抚某问以公子几人。胶督曰:「某有数字。」因一一语以所业.抚大赞曰:「真琅V子哉!」胶督色变,即问曰:「大帅公子有几?」某一一告之。胶督曰:「然则鄂人于琅O嗳ナ庠叮公真为琅R樱 鼓成幸晕赞美也,相与大笑。

  小女子亦知稼穑崇恩字雨铃,光绪朝尝官山东巡抚。某年陛见回任,道出济河,旅店壁上有齐河县崔令诗云:「为因相验下西乡,二八佳人割稻粱。□□□□□□□,打道回衙坐大堂。」他人见之必为捧腹,而崇特于接见时,极力揄扬,且云:「崔大哥,汝诗必传,但必得我崇雨铃代作诗序方可。」遂脱口曰:「齐国有崔大夫,勤政爱民,化行俗美,虽小女子亦知稼穑之艰难,故诗人作诗以美之。」

  钟撞和尚有女学生某嫁男学生某,二人常以中国主人翁主人婆自命。一日,共论时事,慨然曰:「今日此事,o有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耳。」妻曰:「吾之意,亦与君同,做一日钟撞一日和尚耳。」盖皆讽时之语也。

  t盗如毛端方抚鄂日,顺、直、秦、晋捐例大开,以候补道到省者一日数起,皆接见而厌其烦,谓人曰:「此真t盗如毛也。」

  端人不若是也端方督两江时,有刻薄者曾撰一联诬之。其上联云:「卖差卖缺卖厘金,端人不若也。」 「 以一事例之,有某者以知府得综理财政局差,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