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炉底, 善别火候者, 立而俯视之, 即知器之成否, 非老于此者不能。 且用模型者, 转不如手制之精美。 工人无教育之所, 自幼实习, 以迄成材。 工资不等, 视货之精粗为准, 论件不论日。 坭产于蜀, 丁山, 每石仅银币二角有奇。

  制泥人高宗南巡,驾至无锡惠泉山,山下有王春林者,卖泥人铺也。工作精妙,技巧万端。至此,命作泥孩儿数盘,饰以锦片金叶之类,进御时,大称赏,赐金帛甚丰.其物至光绪时尚存颐和园之佛香阁中,庚子之乱为西人携去矣。

  乾隆时,苏州虎邱有捏泥人者,老少男女,惟妙惟肖,不必借径于绘事也。光、宣间,惠泉山所出售者,实远逊苏州矣。

  制琉璃琉璃,以扁青石为药料而烧成之,宫殿及亲王邸宅所用琉璃瓦是也。色或黄或绿,其形则有筒瓦、版瓦之殊,率以圆木或勰疚模,而范土造之。扁青石,即铅与钠之硅酸化合物,有玻璃光,微透明,可为装饰品及青色颜料,陶器之釉药中亦用之。

  制玻璃玻璃种类甚多,大别之,为钾玻璃、钠玻璃,铅玻璃三种.钾玻璃,以炭酸钾、石灰、白砂等制之,质坚难F,宜作化学器具,是为上等品。铅玻璃,以铅丹、炭酸钠、石灰、白砂等制之,折光力颇强,宜作光学器具。钠玻璃,以炭酸钠、炭酸、石灰、白砂等制之,平板瓶管之属,多以此制,微带绿色,为最普通之品。性脆硬,不传电气,热之,则熔如饴,粘于铁管,吹泡入模为器。

  制玻璃版者,亦先吹成大圆筒,后切开以制平板,通常皆透明如水,浸以弗化轻酸等腐蚀药,则不透明,俗称毛玻璃。制时,加各种颜料,即呈种种彩色,山东博山玻璃有限公司能制之。

  吴山尊制玻璃联联语以纸书者为多,或刻以竹木,或用漆,加云母石,且有嵌牙玉者。吴山尊学士始出意制玻璃联,一片光明,雅可赏玩,惟字画不能无反正之嫌。山尊又运其巧思,使之表里如一,其句云:「金简玉册自上古,青山白云同素心。」上制一横额,题「幽兰小室」四篆字。又乞孙渊如观察以双款篆书「山尊先生孙星衍」七字,正面反面皆一式。

  制明瓦明瓦,以蛎壳磨薄,成半透明之片,夹以竹片,嵌于窗,未有玻璃以前多用之,南方制此至多。又有将贝壳之薄而透明者切四角,成方片,则自印度诸岛及暹罗输入,为用亦同。

  捏粉近畿所传捏粉之术,匠心独运,须眉毕现,虽油画、铅画、毛笔画等,方之蔑如也。其法取面粉一团,与求画者对案坐,目不转瞬,私自于袖底捏其形状,捏成取出,则面部上之一凹一凸,一纹一缕,无不纤微适合。擅此技者,光绪朝为津人张姓。张初为人钞录戏曲,顾记闻极博,能将各曲本互异之处折衷改正,期于尽善而止,以是得名,津人称之曰百本张。

  自百本张之号出,而其真姓名转隐.后改学捏粉,精其技,然性傲僻,非遇囊空爨绝,持金求之,不应也。时天津巨富首推海张五,张一日踵门往访,乞借五千金,海张五拒之,张曰:「君不应我,能无后悔乎?」曰:「何悔之有!」张退,乃依海张五之身量长短肥瘦,捏成一形,置之通衢,而插草标放其首曰:「出卖海张五。」过者骤见之,以为真海张五也,即而视之,乃哑然失笑,询其价值,则以五千金对,少一文不售也。海张五素以财力雄视一方,闻之引为大辱,而又莫可如何,乃潜使门客如数购之,而与张言和焉。张晚年目盲,偶坠地折伤肢体,不能营旧业,遂困顿以死。

  织绸厂织绸厂以苏州为最发达.光、宣间,都凡五十八号,有创设于干、嘉至今相沿弗替者,如石恒茂、英记、李启泰等厂是也。

  纱布厂我国于光绪时议设纱布厂,英、美商人闻之大惊,恐利权见夺,乃集资千万镑,将倩人设法阻其事。乃逡巡十年,始渐设立于上海。英、美商人复使人觇之,见局厂崇闳,而管事人既非夙习此事者,机器亦不研求,且多旧式,于是相与大笑,不以为意。

  某年,有内地富家子过上海,为诸游食者所瞰,t趋之,怂以开设纱布厂,言备本十万,十年之后,获利两倍,又约无业之西人同怂之。富家子遂大为所动,乃取家资十万付诸人,又以能获巨利也,于是流连忘反,狂用无节,有所需辄取之于厂,厂中人亦未尝拒之。不及三年,厂中人忽言资本不继,将倒闭,诘以巨本所在,曰:「历被支用不少,余皆为厂用耗去。」索观其簿籍,则购料若干,购地若干,建屋若干,西友华友薪俸若干,东人某日某日支若干,富家子曰:「汝等不言得利可二十万乎?今吾用不及五万,何遽倒也?」厂中人辨曰:「我等所谓得利二十万者,指十年后言,且须工料进价,货品出价与今无稍殊,办事毫无掣肘,而又须股东十年内不提用分毫乃可。今皆不然,岂能复执前语以相诘乎?」富家子无可言,遂尽其家资.光绪壬辰,盛杏荪尚书宣怀设华盛纱厂于上海。政府鉴于实业之趋势,思有以提倡之,而盛亦以提倡实业自负,见怡和在香港所经营之纱厂势力雄厚,盈余操券,乃遂决议从事纱业,自是而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