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宋城人。举进士不中,为三班奉职,改太常寺太祝,迁秘阁校理,气貌雄伟,喜论事,善书札,纵酒不羁,世多传其仙去。其诗如“春阴红梅”及“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莺声不逐春光老,花影常随日脚流”之句,至今讽咏焉。
  陈氏曰:其诗自为序,石介复为作序,其仕以三举进士,为三班奉职,出处详见欧公所作墓志。
  欧公《诗话》曰:石曼卿自少以诗酒豪放自得,其气貌伟然,诗格奇峭。又工于书笔,画遒劲,体兼颜柳,为世所珍。余家尝得南唐后主澄心堂纸,曼卿为余以此纸书其《筹笔驿》诗,诗,曼卿平生所自爱者,至今藏之,号为三绝,真余家宝也。曼卿卒后,其故人有见之者云,恍惚如梦中,言我今为鬼仙也。所主芙蓉城,欲呼故人往游不得,忿然骑一素骡,去如飞。其后又云,降于亳州一举子家,又呼举子去不得,因留诗一篇与之。余亦略记其一联云“莺声不逐春光老,花影长随日脚流。”神仙事怪不可知,其诗颇类曼卿平生语,举子不能道也。
  【苏东坡集】
  《书曼卿诗稿后》:范文正公
  祭曼卿文,其略曰:“曼卿之才,大而无媒,不登公卿,善人是哀;曼卿之诗,气豪而奇。大爱杜甫。酷能似之;曼卿之笔,颜筋柳骨,散落人间,宝为神物;曼卿之心,浩然无机,天地一醉,万物同归。不见曼卿,忆兮如生,希世之人,死为神明。”方此时,世未有言曼卿为神仙事,后十余年乃有芙蓉之说,不知文公偶然言之呼,抑有以知之也。
  【黄文献公集】
  《书石曼卿馆直诗后》:曼卿仕凡再入馆,康定二年二月四日,以秘阁校理,卒于官。距作此卷时,仅四浃旬耳。安知非曼卿绝笔耶?呜呼!曼卿之卓然不可朽,固不必在是。欧阳子所谓轩昂磊落,突尤峥嵘者,览卷犹可概见也。
  【李端叔姑溪集】
  《跋石曼卿二墓诗》。
  曼卿跌荡不羁,剧饮尚气节,视天下无复难事,不为小廉曲,谨以投瓦合,非独不为而已。一有相值,藐然不少降意,若此等辈,终身不敢辄窥藩篱也。方时天下无事,尝感慨论列,引物连类,一切取律古人,君相心奇之,而适以多事为戒,故不果用。虽在秘书,不屑夜游,浮沉里巷间,见者如遇于烟云中。与所善饮酒家,其命至无算,竟席不交一语,引去。至今指其地为神仙所降。方大醉开省西门,卧大庆庑下,卫士前呵问,已而知为曼卿也。率辟易,以手加额上,嗟恻而去,年才五十余,竟死于小官,大鹏尺晏鸟,九万里而图南与夫自抉于枪榆枋者,固不可同日语。横海之保目见目见于蹄涔杯杓之间,欲求合于一辙,盖难矣。安得不丛惊聚骇,或讥且骂邪?要亦如吾所素而无愧焉可也。文词翰墨,乃其余事,既不得用,聊复剪剪所好,姑玩胜日。而流传相夸,览之亦足以仿佛其平生尔。崇宁三年八月一日。
  【晁无咎鸡肋集】
  《跋曼卿诗刻》:右石公曼卿诗,自书曼卿与苏公子美齐名。两人皆欧阳文忠公所畏。《澄心堂诗》所谓曼卿子美皆奇才者也。又曼卿墓表,其略曰:曼卿先世幽州人,少以气自豪,读书不治章句,独慕古人奇节伟行、非常之功。顾不合于时,乃一混以酒,文章劲健,称其意气云。文忠公一代儒宗,曼卿于补之辈行阔四五,诗工字妙,不当从补之议,当如文忠公语也。曼卿以天圣四年来令金山,故诗为此邑人作者多,刘君一也。如题张氏园亭诗云“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尤为佳句。其地在邑东郭,近秦城古寺,盖太宗时御史张公穆之别业园,诸子之所营也。逮补之寓此,盖七十年。而荒墟废址,狐鼠之所跳嗥,独两大桧苍然犹在。其枝半死半生,蟠惊奇怪,想见山阴品汇之盛,微咏奇句,为之大息归。御史曾孙大方曰:尝试复之,崎立两亭,当为子名之,以其语一曰“乐意。”一曰“空香。”以记曼卿尝醉此,亦知子先世与曼卿厚,今不可得也。大方曰:唯岁再春,大方率清晓出郭门,或问之曰:东园壅培事,恐后会大方,犹子刍与同里郭方,又以曼卿此诗刻石,欲补之书数字石上,乃摭文忠公诗文,并附题园亭诗事。其末为夫后来益远,前辈奇伟有如石公,至不知其名字志行,终始何如人,故详出之。大方字廷贤,刍字尧询,方字进道,皆里良士,而尧询自云藏曼卿书诗犹十数。大观二年三月已已。颖川晁补之无咎题
  【李昭王巳乐静集】
  《跋石曼卿诗后》:右石曼卿诗三篇,为侍御史高公作也,高公初自御史,以言事忤丁晋公,出守淄川。天圣三年擢户部判官,坐试进士擅不如格,左迁监兖州酒。三年复官知单州,时曼卿为济州金乡宰,驰此诗寄之。高公志大气刚,学贯今古。论天下事有理,勇于自任,虽屡谪逐,志愈不屈,文章雅重有法度,作诗务高古,语健而志深,一时望人也。曼卿以豪伟自许,独深知其为人,执弟子礼敬事之。其诗引贾谊韩愈杜甫,以见不得其志。才不下古人,区区冀复用以发于事业。以此观之,士君子气节相与,又不可苟合,必欲致身于功名之会,惟恐汨汨以死,非特言辞取悦而已。未几,高公再入为盐铁判官,属大河决澶渊,乃疏利害。议者不喜,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