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如杜
钦谷永汉时宏雅之士及因日食应诏皆援经据义
以归其责于后宫夫外廷而敢指切后宫则亦近乎
忠直然当时之大虑在乎王氏而二臣如不闻焉今
天下不恒有王氏之事而壅蔽G格亦各有在故虽
有孔墨之辩不能破积习之风虽有贲育之勇不能
犯朋党之怒即皇上博谋广询所得者恐往往亦是
似忠似直之言然则尊居九重欲洞闻当世之故其
道无由矣故善求言者求之今人而不得则求之古
人所谓古人则二十一史是也夫今人之情形有一
不见于古先备于史册者乎唐太宗之论魏武曰一
将之智有余万乘之才不足则魏武一生之经营必
太宗之所周知也宋艺祖之论后唐庄宗曰百战得
天下不能守之以法则庄宗前后之得失亦必艺祖
之所深悉也盖三国相构正英雄猛虑之时五代迭
兴乃变难蜂起之会故虽魏武之未成混一唐庄之
负恨令终而太宗艺祖皆必尚论及之所谓帝王之
学虽当高而悟之六经尤宜卑而博之诸史也史臣
之叙事既可喜而可惊时局之参观恒若离而若合
不独世主以之悟其非即英君非此无以证其是即
如本朝章皇帝之割交南以汉珠崖之例断之也肃
皇帝之定大礼以宋濮议之义断之也皆以之而断
其是也濮典之文张孚敬之所主其排众立论则诚
非孚敬不能主者也然则有实为历代之微言而讲
筵未之尝举实为救时之公案而疏奏讳以为援者
又岂少哉臣请皇上直自取全史而观之即时不暇
给姑取汉唐宋三书先置御前或偶探一纪或间寻
一卷是非得失直以圣意会之如唐宗宋祖之尚论
此则臣特请于万几之余讲筵之外别领此一途之
滋益者也臣仰窥皇上忧时之切好学之殷至会典
一书何一事不备何一法不善何一时不可遵行然
会典者药方也使非遍观内经脉诀诸书亦无以知
立方之造微不尚论屡朝诸史亦无以知会典之尽
善则守之有不固行之有不勇矣故臣以为皇上之
法祖御世舍二书别无下手事至则按之会典事前
则参之史学即时有杜钦谷永之懦如臣等者怀忠
而不尽乃遗管之更生陈编之望之不已为皇上属
耳而深言之乎臣自某时召对以来违圣颜盖已一
年及承恩就道之时所闻如流寇之猖獗所见如河
水之怀襄未尝不辍食抚心深念上天启圣之故然
臣所以不避迂阔烦琐而为皇上告者诚以治天下
在此而不在彼也夫感时多故者厌闻循俗之谈赋
性恃高者不屑乖疏之议我皇上天授之姿必能鉴
臣草茅之忠□荛之献但加意圣学以曲究人情之
变使天下竞趋于实务而不为虚言则治未有不与
三代比隆者也
  缉熙圣学疏        区大伦
题为恳祈圣明法天之健以缉熙圣学事臣闻天子
所居者天位也所代者天工也是以君道莫大乎举
天职圣学莫大乎法天行昔者孔子赞易首发其义
于干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盖干天道也君
道也天行健故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无日不周而岁
功成君德之强如天故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无
时或息而治功起是以人君不可不知天道天道者
体干刚健而不息之谓也臣闻人君德与天合然而
有所息者强不足也强不足者以逸欲之生患也逸
者惰气之所乘其究息而怠荒欲者柔情之所中其
究息而为颓靡诚知逸欲自我而生亦自我而灭我
不为逸欲则自胜而强矣是以振其惰气屏去柔情
故怠荒不能间颓靡不能乘君德之强如天运于上
而天工其代之矣臣每读诗书而见帝王之所先务
皆是道也是故钦若昊天者尧也敕天之命惟时惟
几者舜也顾天之明命者成汤也小心翼翼昭事
上帝者文王也然而文王又言缉熙敬止者言事天
之学当继续而光明即不息之义也帝莫盛于尧舜
王莫盛于汤文而皆以法天敬天为传心之要臣之
所以为皇上愿也皇上隆尧舜之德建中兴之业惟
是以刚德法天之健而天下治矣臣自南都来恭闻
皇上朝讲至勤也顷者讲筵自五月十八日以暑月
题免至八月初七日复日讲十二日复经筵则辍讲
者八十日矣至于隆冬大寒亦应如是即一岁计之
辍讲一百六十日矣是讲筵之日少辍讲之日多也
臣惧圣学之所有息矣臣又恭睹皇上御朝以三六
九日遇风雨则免朝其体恤臣工者至矣昨八月十
六日宜朝也而免盖中秋令节内庭顺时节宣固亦
其宜乃十九日复传免夫朝常于令节是可一免而
不宜再免者也臣又惧圣学之有所息矣臣又恭睹
皇上御朝庄敬肃穆式礼莫愆闻之讲筵亦复如是
可谓帝王恭己之度矣不知入而深宫则何如大率
朝讲临百官之时少深宫接嫔御之时多不知皇上
所以治心修学者又何如臣又惧圣学之有所息矣
息于嗜欲则卫生保和之当念息于燕安则盘乐逸
游之当戒至于临台榭幸苑囿动息游畅此亦可暂
而不可常臣愿皇上以法天之健惕之也法天之健
在于无教逸欲然无逸之本又在于无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