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以新一时之耳目而不能以
理格其非究同于非圣无法而不自知也噫亦可慨
也夫昔公仪休相鲁入其家见织帛怒而去其妻赵
田袁氏以为考之史记循吏传仪见其家织布好而
疾出其家妇意必家有织布妇而休遣去之耳非其
妻也嗟乎袁氏尚不欲以出妻之说为昔贤累也而
况于圣人乎若夫哭庶氏之母于孔氏之庙亦理之
不可信者也伯鱼之殁也年盖五十也其妻老而子
亦渐壮矣且孔子从大夫之后其家不甚贫计足以
自活安有未亡之老嫠为大圣人之冢妇尚昧昧于
从一之义而甘蹈凯风之敝者乎是必不然矣尽信
书不如无书儒者读书论世亦断之以其理而已矣
岂好辨哉
  奠亡室曾孺人       罗洪先
呜呼呜呼自子于归以来三十有五年吾以学且仕
忧且病与子居室者不过数年耳虽远在数千里外
未尝以馈祀宾祭之事一日戚吾之心者以子能知
吾之心敬承不违虽勤瘁淡泊能久安之诚足恃也
自吾归田以来一十有五年吾以讲学聚友外出者
岁不知其几矣虽远在数百里外未尝以取与酬应
之事一日戚吾之心者以子能知吾之心敬承不违
虽其身甚羸然不易病即病亦不逾日速愈诚足恃
也二三年间子虽易病吾亦外出未尝以子之病一
日戚吾之心者以子命数问之术者咸谓必寿吾方
以后事委之固不意在吾前也呜呼呜呼今岁何岁
出不及千里别不逾半期而子亦甚病何为子之身
可恃于三十五年之间而不少待于旬日术者之言
第验于十有五年之前而不见信于今岁岂吾积衅
多过上天降罚故虐子以困吾耶抑命数本不可测
吾皇惑于人言轻视子之身耶将子之身固不胜病
其速愈者皆强起也可悲也吾每出门未尝问期今
岁期以七月吾亦漫然应诺相慰藉而出出而病病
而归正在六月使背不痈痈不甚必且践诺子或不
病未可知也闻子得报旦夕邑邑岂子之身固不易
病吾以背痈病子耶七月之期意在庶子庶子不举
旦夕邑邑将为广祀然耶抑亦有他危也使举庶子
背又不痈子必不病即病亦必速愈是子之命数固
不当终吾且为子促之可悲也寻常有往必来告揖
舟车治装悉出经纪吾劳子三十有五年之久今为
千古之别乃病不知其时药不辨其宜没不闻其语
殓不执其手子其有遗恨于吾否耶可悲也性资淑
慎动遵礼训非大病不肯迎医非至戚不敢见客今
自诊视至于含饭一切他属弱息世光惟有累累熟
视仰天长号而已子其有深憾于吾否耶可悲也即
子委命能不吾憾吾出而反顾莫为之主入而独处
莫为之语吾纵有四方之志其终能恝然耶可悲也
术者言吾命数明岁当厄使命数果不可测言或不
验斯亦已矣不尔则后之视吾者果能如子否耶即
使吾之命数幸而稍延为吾供馈祀节取与守礼训
而不违者谁耶其能如子之勤瘁淡泊一不以戚吾
之心否耶吾亦何恃而能遽忘耶可悲也去岁此日
授我衣裳劝我酒浆今岁此日呼之不应食之不尝
吾之学非老非庄是触于目而戚于心者方长也子
亦宁无重伤耶呜呼
  敕赠安人贤妻江氏圹记   邹元标
此吾妻江安人圹也吾妻弃予在戊戌春己亥正月
蒙敕赠安人盖殊恩云李献吉志妻左氏及结肠篇
读者击节左氏相献吉以户部下狱及浔阳对簿时
事献吉下狱未几即蒙孝宗敬皇帝释放督学宪臣
与御史相厄纵不直不过罢官耳而献吉思其妻至
欲结肠又杨用修太史夫人寄永昌诗海内闻而酸
辛夫相门冢妇思夫戍非从夫于征者此二妇□吾
妻只身偕予茹荼虫蛇草露中生死难易何如也李
杨二公以雄词高一代故两贤妻懿芳流播宏远予
藻思不逮二公又秘不以语人负予妻矣北门大夫
入而偏谪呼天自矢予妻事予如死生如贫贱如患
难二十年雍穆如一毫无后言予得以一意径行无
纤毫G怀抱又往睹南都新镌列女传诬以吾妻为
周予曰此诬妻闻而晓予曰即不诬何益予闻其言
较之古截发短衣与夫并耕藏名者何先后殊圣人
而作即以吾妻继国风亦无忝矣嗟吾妻温惠淑慎
湍局仁宜有后永年乃产三男夭年仅四旬世之
悍者妒者躁戾者发白垂垂儿孙济济岂天所与者
在彼不在此故有所靳耶是皆不可晓予每思之辄
不欲生同年罗给谏一日晓予曰吾辈出世岂一人
一事便了此生予韪其言辄不敢念及今吾妻葬聊
为书圹中之石如此其详具载行状志铭中墓在五
十六都小陂飞凤形子山午向虚左穴为予藏骨所
安人讳坤芷生嘉靖己未六月廿六殁万历戊戌三
月初九葬万历己亥十二月十八葬之日宣扬制词
肃将皇命则毗陵周侯名士龙起家戊戌进士同至
者署教谕事举人杨君开泰抚州人贡士训导施君
寄庐州人县丞唐君一恭义宁人主簿邵君Z鄞县
人典史卓君宗海莆田人
  乞代夫死疏     杨继盛妻张氏
臣夫杨继盛先任兵部车驾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