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曰常用辅国之谋我儿不得
终孝道明早向北内及晓至北内皇帝使人起拜云
两日来疹病不复亲起拜伏愿且留吃饮饭毕又曰
伏愿且归南内行欲至夹城忽闻声上惊回顾
见辅国领铁骑数百人便逼近御马辅国便持御马
高公惊下争持曰纵有他变须存礼义何得惊御辅
国叱曰老翁大不解事且去即斩高公从者一人高
公即栊御马直至西内安置自辰及酉然后老宫婢
十数人将随身衣物至一时号泣上皇止之皆辅国
矫诏之所为也上皇谓高公曰兴庆宫是吾王地吾
频让与皇帝皇帝仁孝不受今虽为辅国所制正惬
我本怀进御人令撤肉便处分尚食明日已后不须
进肉食每日上皇与高公亲看扫除庭院芟剃草木
或讲经论议转变说话虽不近文律终冀悦圣情经
十余日高公患疟□于功臣阁下避疟日晚闻门外
有人问称是啖庭瑶云圣人唤阿翁问曾见太上皇
未曰见了高公亦不敢辞即随庭瑶至合门外日晚
见内养将一卷文书状云使看略见少多皆是罢职
却被索将附奏云臣合死已久圣恩含忍容至今日
所看事状并不曾闻愿得亲辞圣颜然后受戮死亦
无恨明日有制力士潜通逆党曲附凶徒既怀枭獍
之心合就鲸鲵之戮以其久侍帷幄颇效勤劳且舍
殊死可除名长流巫州九月三十日至巫州随身手
力不越十人所余衣粮纔至数月殷忧待罪首尾三
年经一年忽见本道观察第五国珍谪至夷州与第
五相饮赋诗曰烟熏眼落膜瘴染面朱虞谓同病曰
宰相犹如此余何以堪左右闻之皆为挥涕又于园
中见荠菜土人不解吃便赋诗曰两京秤斤买五溪
无人采裔夏虽有殊气味应不改使拾之为羹甚美
或登山临水以永终日至元年建辰月有制流人一
切放还至建巳月二圣升遐今上即位改元为宝应
元年六月巫州二圣遗诏到号天叩地悲不自胜制
服持丧礼过常度每一号恸数回气绝昼夜无时伤
感行路恨不得亲奉陵寝而使永隔幽明哀毁既深
哽咽成疾七月发巫山至朗州八月病渐亟谓左右
曰吾年已七十九可谓寿矣官至开府仪同可谓贵
矣既贵且寿死何恨焉所恨者二圣升遐攀号不迨
孤魂旅榇□泊何依泣下沾襟视之尽血言毕以宝
应元年八月十八日终于朗州开元寺之西院远近
闻之莫不伤叹九月灵榇发朗州十一月至襄州有
诏令复旧官爵追赠广州都督丧事行李一切官给
陪葬元宗陵高公所生母麦氏即隋将铁杖曾孙始
与母别时年十岁母抚其首泣曰与汝分别再见无
时然汝胸上七黑子他人云必贵我若不死得重见
记取此言汝常弄吾臂上双金环吾亦留看待见汝
伺之慎勿忘却即与决别向三十年后知母在泷州
虽使人迎候终不敢望见及到子母并不相识母问
曰与汝别时语记否胸前有黑子母曰在否即解衣
视之母亦出金环示之一时号泣累日不止上闻登
时召见封越国夫人便于养父母家安置十余年后
卒葬东京原燕公志墓曰验七黑于子心辨双环于
母臂即此事也其妻东平吕氏故岐州刺史元悟之
女躬行妇道有逾常礼大理司直太原郭湜曰李辅
国谬承恩宠窃弄威权蒙蔽圣聪恣行凶丑所持刑
宪皆涉回邪即有敬毛裴毕之流起周代索丘之狱
既无所措难以图存使天下之心自然摇矣但经推
案先没家赀不死则流动逾千计黔中一道尢多则
三故相裴冕张镐第五琦是也一大夫贺兰进明是
也六中丞郑叔清畅灌韦利见皇甫锐张万顷毛若
虚是也七御史李融屈无易孙昌引孙莹宋晦严锐
毕曜是也三员外张渭张之绪李宣是也一左丞皇
甫铣是也一郡王瑀是也一开府力士是也遗评补
博卿监司舍将军列卿州牧县宰已下散在诸郡不
可尽纪从至德至宝应向二千人及承恩放还十二
三矣嗟乎淫刑以逞谁得无罪湜同病者报以志之
况与高公俱婴谴累每接言论敢不书绅岂谓怀辅
弼之元勋当休明之圣代卒为谗佞所恶生死衔冤
悲夫
李辅国
按唐书宦者传辅国本名静忠以阉奴为闲□小儿
貌儜陋略通书计事高力士年四十余使主厩中簿
最王为使以典禾豆能检擿耗欺马以故肥荐之
皇太子得侍东宫陈元礼等诛杨国忠辅国豫谋又
劝太子分中军趋朔方收河陇兵图兴复太子至灵
武愈亲近劝遂即位系天下心擢家令判元帅府行
军司马肃宗稍稍任以肱膂事更名护国又改今名
凡四方章奏军符禁宝一委之辅国能随事龊龊谨
密取人主亲信而内深贼未敢肆不啖荤时时为浮
屠诡行人以为柔良不忌也帝还京师拜殿中监闲
□五坊宫苑营田栽接总监使兼陇右群牧京畿铸
钱长春宫等使少府殿中二监封成国公实封户五
百宰相群臣欲不时见天子皆因辅国以请乃得可
常止银台门决事置察事厅儿数十人吏虽有秋毫
过无不得得辄推讯州县狱讼三司制劾有所捕逮
流降皆私判臆处因称制□然未始闻上也诏书下
辅国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