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益横
臣按桓帝因宦侍而杀直臣又并杀其论救者于
是亡国之兆见矣
三年尚书朱穆疾宦官恣横上疏曰按汉故事中常
侍参选士人建武以后乃悉用宦者自延平以来浸
益贵盛假貂珰之饰处常伯之任天朝政事一更其
手权倾海内宠贵无极子弟亲戚并荷荣任放滥莫
能禁御穷破天下空竭小民愚臣以为可悉罢省遵
复往初更选海内清淳之士明达国体者以补其处
即兆庶黎萌蒙被圣化矣帝不纳后穆因进见复口
陈曰臣闻汉家旧典置侍中中常侍各一人省尚书
事黄门侍郎一人传发书奏皆用姓族自和熹太后
以女主称制不接公卿乃以阉人为常侍小黄门通
命两宫自此以来权倾人主穷困天下宜皆罢遣博
选耆儒宿德与参政事帝怒不应穆伏不肯起左右
传出良久乃趋而去自此中官数因事称诏诋毁之
穆素刚不得意居无几愤懑发疽卒
臣按桓帝宠宦孺而抑忠良李云杜众以此死于
前朱穆又以是死于后亡国之政日促矣
初帝为蠡吾侯受学于甘陵周福及即位擢福为尚
书时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当朝乡人为之谣曰天
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仲进二家宾客互相讥
揣遂各树朋徒渐成尤隙由是甘陵有南北部党人
之议自此始矣汝南太守宗资以范滂为功曹南阳
太守成□以岑晊为功曹皆委心听任使之裒善纠
违肃清朝府滂尤刚劲疾恶如雠滂甥李颂素无行
中常侍唐衡以属资资用为吏滂寝而不召郡中中
人莫不怨之宛有富贾张泛者与后宫有亲又善雕
镂玩好之物颇以赂遗中官以此得显位用势纵横
晊劝□收捕泛等既而遇赦□竟诛之小黄门赵津
贪横放恣为一县巨患太原太守刘使郡吏王允
讨捕亦于赦后杀之于是中常侍侯览使张泛妻上
书讼冤宦官因缘谮诉□帝大怒征□皆下狱
有司承旨奏□等罪当弃巿太傅陈蕃等共请□
等罪帝不悦有司劾奏之蕃乃独上疏曰寇贼在外
四支之疾内政不理心腹之患前梁氏五侯毒□海
内天启圣意收而戮之天下之议冀当小平明鉴未
远覆车如昨而近习之权复相扇结小黄门赵津大
滑张泛等肆行贪虐奸媚左右前太原太守刘南
阳太守成□纠而戮之虽言赦后不当诛杀原其诚
心在乎去恶而小人道长营惑圣听遂使天威为之
发怒必加刑□已为过甚况乃重罚令伏欧刀乎昔
丞相申屠嘉召责邓通雒阳令董宣折辱公主而文
帝从而请之光武加以重赏未闻二臣有专命之诛
而今左右群竖恶伤党类妄相交构致此刑谴闻臣
是言当复□诉陛下深宜割塞近习豫政之源引纳
尚书朝省之士简练清高斥黜佞邪如是天和于上
地洽于下休祯符瑞岂远乎哉帝不纳宦官由此疾
蕃弥甚□竟死狱中□素刚直有经术知名当
时故天下惜之
河内张成善风角推占当赦教子杀人司隶李膺督
促收捕既而逢宥获免膺愈怀忿疾竟案杀之成素
以方伎交通宦官帝亦颇信其占宦官教成子弟牢
修上书告膺等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
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于是天子震怒班
下郡国逮捕党人布告天下使同忿疾案经三府太
尉陈蕃郄之曰今所案者皆海内人誉忧国忠公之
臣此等犹将十世宥也岂有罪名不章而致收掠者
乎不肯平署帝愈怒遂下膺等于黄门北寺狱其辞
所连及太仆杜密御史中丞陈翔及陈实范滂之徒
二百余人或逃遁不获皆悬金购募使者四出相望
陈蕃复上书极谏帝讳其言切托以蕃辟召非人策
免之永康元年陈蕃既免朝臣震栗莫敢复为党人
言者贾彪曰吾不西行大祸不解乃入雒阳说城门
校尉窦武上疏曰陛下即位以来未闻善政常侍黄
门竞行谲诈妄爵非人伏寻西京佞臣执政终丧天
下今不虑前事之失复寻覆车之轨臣恐二世之难
必将复及赵高之变不朝则夕近者奸臣牢修造设
党议遂收前司隶校尉李膺等逮考及数百人旷年
拘录事无效验臣惟膺等建忠抗节志经王室此诚
陛下稷伊吕之佐而虚为奸臣贼子之所诬枉天
下寒心海内失望惟陛下留神澄省时见理出以厌
人鬼喁喁之心如此咎征可消天应可待书奏因以
病上还城门校尉槐里侯印绶霍谞亦为表请帝意
稍解使中常侍王甫就狱讯党人范滂等皆三木囊
头暴于阶下甫以次辨诘曰卿等更相拔举迭为唇
齿其意如何滂曰仲尼之言见善如不及见恶如探
汤滂欲使善善同其清恶恶同其污谓王政之所愿
闻不悟更以为党古之修善自求多福今之修善身
陷大戮身死之日愿埋滂于首阳山侧上不负皇天
下不愧夷齐甫愍然为之改容乃得并解桎梏李膺
等又多引宦官子弟宦官惧请帝以天时宜赦六月
庚申赦天下改元党人二百余人皆归田里书名三
府禁锢终身
臣按党议之兴本由成□杀张泛刘杀赵津尔
奸豪骄恣为民蟊贼二千石举职奉法按而诛之
亦何罪之有桓帝以嬖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