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殿思
神念道左右无人谓高公曰朕自住关内向欲十年
俗阜人安中外无事高止黄屋吐故纳新军国之谋
委以林甫卿谓如何高公顿首曰臣自二十年已后
陛下频赐臣酒往往过度便染风疾言辞倒错进趋
无恒十年以来不敢言事陛下不遗鄙贱言访刍荛
纵欲上陈无裨圣造然所闻所见敢不竭诚且林甫
用变造之谋仙客建和籴之策足堪救弊未可长行
恐变正仓尽即义仓尽正义俱尽国无旬月之蓄人
怀饥馑之忧和籴不停即四方之利不出公门天下
之人尽无私蓄弃本逐末其远乎哉但顺动以时不
逾古制征税有典自合恒规则人不告劳物无虚费
军国之柄未可假人威权之声振于中外得失之议
谁敢兴言伏惟陛下图之上乃言曰卿十年以来不
多言事今所敷奏未会朕心乃顿首曰臣生于边方
之国长自升平之代一承恩渥三十余年尝愿粉骨
碎身以裨元化竭诚尽节上答皇慈顷缘风疾所侵
遂使言辞舛谬今所尘黩不称天心合当万死顿首
顿首上曰朕与卿休戚共同何须忧虑命左右曰即
置酒为乐无使怀忧左右皆称万岁从此便住内宅
不接人事及开元之末天宝之初陈希烈上元元之
尊田同秀献宝符之瑞贵妃受宠外戚承恩罗吉张
俞兴党锢之狱杨裴韦秀李受无状之诛五六年间
道路以目禄山之祸自此兴焉至十年上又言曰朕
年事渐高心力有限朝廷细务委以宰臣藩戎不龚
付之边将自然无事日益宽闲卿谓如何高公曰比
在内宅不知时议近于合门外见诸道奏事人说云
南频有丧律陛下何以御之北兵近甚精强陛下何
以制之但以皇威远震圣泽傍流足以吞食鲸鲵剪
灭封豕诸余纤介曾何足云臣恐久无备于不虞卒
有成于滋蔓然后禁止不亦难乎上曰卿之所疾渐
亦痊除今日奏陈雅符朕意近小有疑虑所以问卿
卿慎勿言杜后泄露应须方便然可改张高公顿首
谢曰以陛下至圣微臣至愚幸契天心不胜欣庆其
后杨李争权竞相倾夺王邢不轨咸就诛夷十二年
冬林甫云亡国忠作相先酬宿憾林甫被斫棺之刑
宁俟后图国忠播宣淫之耻十三年秋大雨昼夜六
十日陈希烈罢相韦见素持衡上因左右无人谓高
公曰自天宝十年之后朕素有疑果致天谴今希烈
罢相韦陈改辙杨李殊涂终未通朕怀卿总无言何
以为意高公伏奏曰开元二十年已前宰臣授职不
敢失坠边将承恩更相戮力自陛下威权假于宰相
法令不行灾眚备于岁时阴阳失度纵为输虑难以
获安臣不敢言良有以也上久而不答十四年冬安
禄山作逆起自范阳私聚甲兵假称朝贡囚李芝于
真定劫光于太原长驱两河将吞九鼎蕞尔戎羯
乘我不虞国家久致升平不修兵甲卒征乌合之众
以御必死之军遂使张介然丧律于陈留封常清弃
甲于汜水东京已陷西土犹宁有诏斩封高于驿前
镇哥舒于关上交锋纵镝向历半年斩将搴旗不逾
信宿兵疲师老众溃亲离国忠促哥舒之军务令速
进大拔冀禄山之党更先投烽火遍照于川原羽
书交驰于道路西京于焉失守万姓及此骚然十五
载六月十二日有诏移仗未央宫十三日有诏幸巴
蜀至延秋门外上驻马谓高公曰卿往日之言是今
日之事朕之历数尚亦有余不须忧惧扈从至马嵬
山百姓惊惶六军奋怒国忠方进咸即诛夷虢国太
真一时连坐肃宗减随驾兵马复至咸阳未振军容
师徒小却长驱卒乘北至朔方七日万人劝进让不
获已乃即皇帝位于灵武八月尊太上皇于成都改
元为至德元年成都宣赦上皇谓高公曰我儿嗣位
应天顺人改元至德孝乎惟孝卿之与朕亦有何忧
高公伏奏曰陛下躬亲庶务子育黔黎四十余年天
下无事一朝两京失守万姓流亡西蜀朔方皆为警
跸之地河南汉北尽为征战之场天下之臣莫不增
痛陛下谓臣曰卿之与朕复何忧哉臣未敢奉诏臣
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死辱之义职臣之由臣不孝
不忠尚存余喘亲蒙晓谕战惧惟深初上过利州西
临蜀郡往来表疏道路相望知两京有□复之期兆
人伫来苏之庆仍皇情未畅臣下多虞及出□门到
巴蜀井邑气候风云与中国而颇殊对偏方而增恨
应沾扈从皆同此心赖节度使崔圆以忠恳至诚恐
皇恩轸虑凡所进奉不越时宜应修殿宇不剿人力
上为之悦左右皆称万岁上曰崔圆可谓大臣欤即
日拜相西南之俗无不欣然后崔相欲赴行在未测
圣情上觉其忧惧谓高公曰朕观崔圆器宇冲邃理
识弘通比诸宰臣无出其右若得对见必倍承恩后
果如上言且蜀中风土有异中原秋热冬温昼晴夜
雨事之常也及驾出□门到巴蜀气候都变不异两
京九月十九日霜风振厉朝见之时皆有寒色诏即
令着袍至二十一日百官尽衣袍立朝不依旧式每
奏事人来往两京动静无不尽知二年正月禄山为
子庆绪所杀庆绪伪立凶谋逆计主以严庄伪□伪
书出于高尚但置酒为乐余无所图上谓高公曰皇
帝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