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对楚王曰“此谓大王之风耳,庶人安得而共之者”同意。
  ○汉唐二祖少恩
  汉高祖与项羽战于彭城,大败,势甚急,跋鲁元公主、惠帝弃之。夏侯婴为收载行,高祖怒,欲杀婴者十余。借使高祖一时事急,不能存二子而弃之,他人能为收载,岂不幸甚?方当德之,何至怒而欲斩之乎?
  唐高祖起兵汾晋时,建成、元吉、楚哀王智云,皆留河东护家。隋购之急,建成、元吉能间道赴太原,而智云以幼不能逃,为吏所诛。亦岂不能少缓须臾,以须其至,而后起兵哉?
  二祖皆创业之君,而于父子之义,其薄若此,岂图大事者,不暇顾其家乎?彼唐祖者,直堕世民之计,犹可恕也,若汉祖则杯羹之事,尚忍施之乃翁,何有于儿女哉?
  ○《史记》无燕昭筑台事
  王文公诗云:“功谢萧规惭汉第,恩从隗使愧燕台。”然《史记》止云:“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初无“台”字。而李白诗有“何人为筑黄金台”之语,吴虎臣《漫录》,以此为据。
  按《新序》、《通鉴》亦皆云“筑宫”,不言“台”也。然李白屡惯用黄金台事,如“谁人更埽黄金台”,“燕昭延郭隗,遂筑黄金台”,“埽洒黄金台,招邀广平客”,“如登黄金台,遥谒紫霞仙”,“侍宴黄金台,传觞青玉案”。杜甫亦有“杨梅结义黄金台”,“黄金台贮贤俊多”。柳子厚亦云:“燕有黄金台,远致望诸君。”《白氏六帖》有:“燕昭王置千金于台上,以延天下士,谓之黄金台。”此语唐人相承用者甚多,不特本于白也。
  又按《唐文粹》,有皇甫松《登郭隗台》诗。又梁任稹妒鲆旒恰罚骸把嗾盐郭隗筑台,今在幽州燕王故城中。土人呼贤士台,亦为招贤台。”然则必有所谓台矣。后汉孔文举《论盛孝章书》曰:“昭筑台以延郭隗。”然皆无黄金字。宋鲍照《放歌行》云:“岂伊白屋赐,将起黄金台。”然则黄金台之名,始见于此。李善注引王隐《晋书》:“段匹┨质勒,屯故燕太子丹黄金台。”又引《上谷郡图经》曰:“黄金台在易水东南十八里,昭王置千金台上,以延天下士。”且燕台事多以为昭王,而王隐以为燕丹,何也?余后见《水经注》云:“固安县有黄金台,耆旧言昭王礼贤,广延方士,故修建下都,馆之南陲。燕昭创于前,子丹踵于后”云云,以此知王隐以为燕丹者,盖如此也。
  ○《孟子》三宿出昼
  高邮有老儒黄彦知谓:“孟子去齐,三宿而出昼。读如昼夜之昼,非也。《史记?田单传》载:‘燕初入齐,闻昼邑之人王煜汀!刘熙注云:‘齐西南近邑,音获。’故孟子三宿而出,时人以为濡滞也。”此说甚新而有据。然予观《说苑》,则以为盖邑人王臁G移胗懈谴蠓蛲趸叮ā豆孙丑》下),而陈仲子兄食采于盖,其入万钟(《滕文公》下),则齐亦自有盖邑,又与昼邑不同矣。《通鉴》昼音,司马康释音胡卦切,亦曰西南近邑,复不音获,何耶?
  ○方大猷献屋
  杨驸马赐第清湖,巨隙宋臣领营建之事,遂拓四旁民居以广之。其间最逼近者,莫如太学生方大猷之居。弦馄浔匦劬荩未易与语。一日,具礼物往访之。方延入坐,衔锤矣星耄方遽云:“今日内辖相访,得非以小屋近墙欲得之否?”香挡桓炊裕方徐曰:“内辖意谓某太学生,必将梗化,所以先蒙见及,某便当首献作倡。”就案即书契与之。弦猿善踝嘀,穆陵大喜,视其直数倍酬之。方作表谢,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毫以上,悉出君恩。”(上《毛诗》,下东坡《谢表》,并全句)自此擢第登朝,皆由此径而梯焉。
  ○长生酒
  穆陵晚年苦足弱,一日经筵,宣谕贾师宪曰:“闻卿有长生酒甚好,朕可饮否?”贾退,遂修制具方并进,亦不过用川乌、牛膝等数味耳。内辖李忠辅适在旁,奏曰:“药性凉燥未可知,容臣先尝,然后取旨进御。”嫉之者转闻于贾,贾深衔之,而未有以发也。
  先是北关刘都仓,家富无嗣,尝立二子。刘先死,长者欲逐其后立子,于是托其所亲检议所吏刘炳百万缗,介谢堂节使,转求圣旨下天府逐之,至是已涉数岁,贾始知之,时咸淳初年也。遂嗾其出子,以为李忠辅伪作圣旨,讼之于官,词虽不及谢,而谢甚窘惧,于是以实诉之于贾,贾笑曰:“节度无虑。”越日,则忠辅追毁迁谪之命下,以实非其罪也,盖师宪借此以报其尝药之忿耳。
  ○开运靖康之祸
  靖康之祸,大率与开运之事同。一时纪载杂书极多,而最无忌惮者,莫若所谓《南烬纪闻》。其说谓出帝之事,欧公本之王淑之私史。淑本小吏,其家为出帝所杀,遁入契丹。洎出帝黄龙之迁,淑时为契丹诸司,于是文移郡县,故致其饥寒,以逞宿怨,且述其幽辱之事,书名《幽懿录》,比之周幽、卫懿。然考之五代新旧史,初无是说,安知非托子虚以欺世哉?其妄可见矣。
  《南烬》言二帝初迁安肃军,又迁云州,又迁西江州,又迁五国城,去燕凡三千八百余里,去黄龙府二千一百里,其地乃李陵战败之所。后又迁西均从州,乃契丹之移州。今以当时他书考之,其地里远近,皆大缪不经,其妄亦可知。且谓此书乃阿计替手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