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渫渎言之,故托之乘舆。乘犹载也,舆犹车也。或谓之车驾。”又曰:“天子自谓曰行在所,犹言行所至也。”
  澶渊之盟既成,王钦若进孤注之说,而莱公见疏。太祖朝卢多逊请移都镇州,经略攻取,俟复幽蓟,则还跸于汴,此真孤注耳。
  本朝遇内朝行庆贺礼,则上率东宫拜于两宫之门内,诸王公、贝勒、贝子等从拜于门外,阁臣亦与焉,六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已下则拜于午门,最为得体。宋天圣中,明肃太后垂帘,诏皇帝率群臣上皇太后寿。范文正仲淹方为秘阁校理,上疏请皇帝率亲王皇族于内中上寿,诏宰臣率百僚于前殿上两宫寿,即今制也。事详《儒林公议》。
  无锡马褡衷启幔文肃公世奇之孙,起自孤露,中康熙壬子江南乡试。诗有奇气,时时仿李长吉,而未竟其才。游京师,所皈心者独余与昆山叶文敏讠刃庵(方蔼),他无所诣也。归未几而病,依灵岩毅禅师于柏城庵,得领悟。一夕,索笔书偈曰:“刀斫虚空,于吾何有?十里桃花,千溪杨柳。”泊然而化,年才三十。
  恶诗相传,流为里谚,此真风雅之厄也。如“世乱奴欺主,时衰鬼弄人”,唐杜荀鹤诗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罗隐(按:此“隐”字据《清代笔记丛刊》本补)诗也。“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五代冯道诗也。“闭门不管庭前月,分付梅花自主张”,南宋陈随隐自述其先人藏一警句,为真西山、刘漫塘所赏击者也。
  宋太祖自陈桥拥兵回,长入,祗候班乔、陆二卒长率众拒于南门,乃入自北,解衣折箭,誓不杀。咸义不臣宋,自缢。太祖亲至直舍,叹曰:“忠义孩儿!”赐庙曰忠义,易班曰孩儿。终宋之世,孩儿班帽后垂粉青头{髟巾},为周世宗持服,直舍正门以黄罗护之,傍穿小门出入,用以旌忠。南渡景定间,又命撰二候加封碑文。惜二候之名无考,碑文见《随隐漫录》。据此,则宋历朝之褒忠可谓至矣。《五代史》乃不为韩通立传,何所忌讳耶?王子融作《唐馀录》,载韩通于《忠义传》,且冠以宋初褒赠之典,有见哉!
  薛尚功《钟鼎款识》第二卷有济南鼎二,其文如《五岳真形图》。薛云是向潘传本,又云二铭字画奇怪,未容诠释,以鼎出济南,姑以名之。此吾郡典故也。然二鼎今不知所在,或已入宣和内府矣。
  《枫窗小牍》言宋妇人封号,自夫人以下凡八等,如侍郎以上封硕人,太中大夫以上封令人,通直郎以上封孺人。今皆无之,硕人、孺人率为妇人之通称矣。
  《枫窗小牍》记东坡一帖,录足疾方,用葳灵仙、牛膝二味为末,蜜丸,空心服,神效。
  宋有杜善甫者,济南名士,善为诗。时有掌兵官远戍,其妻宴客,竟夕笙歌。善甫赋诗云:“高烧银烛照云鬟,沸耳笙歌彻夜阑。不念征西人万里,玉关霜重铁衣寒。”闻者韪之。诗见《山房随笔》。
  《癸辛杂识》言刘义仲摘欧阳《五代史》之讹误,为《纠谬》一书以示坡公,云云;又言《挥麈录》云,蜀人吴缜初第,请于文忠,愿预官属,不许,因作《纠谬》,疑其别是一书。不知吴缜所著《纠缪》乃《新唐书》也,予家有旧刻本,当是公谨未睹此,故疑为一书耳。
  《东坡志林》云:“唐末五代,文章衰尽,诗有贯休、齐己,书有亚栖,村俗之气大略相似。”此论固然,然齐己《白莲集》至今尚传,余尝见海虞冯氏写本,有荆南孙光宪序,篇帙完好,略无阙佚。文章流传,信有命乎!
  吾家西第石帆亭玉版书屋,多大竹,常有小鸟翠色,飞鸣其间,大仅逾妇人钗梁物,或结巢坚致如罘ぜ,似即岭南之翡翠也。柳文畅有《咏白局摁浯洹肥,则不惟粤中有之矣。李卫公有《桐花凤赋》,亦类此。《归田录》载宜春库有翡翠盏一只,形似碧玉,乃所谓翡翠屑金者,非此鸟之羽也。
  《越绝》言舜父顽母へ,兄狂弟傲,《尸子》言舜事亲养兄为天下法,是舜又有兄也。《尸子》又云其游得六人,曰雄陶、方回、续伯、牙阳、东不识、秦不空,皆贤者也;或益以灵甫为七人。然则舜既征庸,而七人者何以皆不见举?诸子之言,诞妄不经如此。《吕览》、《淮南》、《新序》、《说苑》之类,类此者多有,君子存而不论可矣。
  东坡谓《史记》舜请流共工于幽陵以变北狄,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云云,屈原云“鲧悻直以亡身”,则鲧乃刚而犯上者耳;若四族皆小人,安能变四裔之俗哉?盖四族之诛皆非诛死,但迁之远方,为要荒之君长尔。此论与《竹书纪年》黜崇伯鲧合,而《史记》乃附会以浑敦、穷奇、勹弧Ⅶ吟讯袷拗名,杜预又以勹晃鲧。若然,则所谓不可教训、不知话言,不惟方命圮族而已,四岳何为而举?而尧何为姑试之耶?皆不可通。《韩非子》又谓尧欲传天下于舜,鲧与共工谏,尧不听,举兵而诛鲧于羽山,诛共工于幽州。《吕氏春秋》则谓尧以天下让舜,鲧为诸侯,怒欲为乱,比兽之角能以为城,举其尾能以为旌,舜于是殛之羽山。审若是,则尧、舜揖让,而先以征诛,而舜乃以私憾杀鲧,何以服天下?由是黄熊、玄鱼、黄龙诸妄说,纷纷而起,禹何其不幸哉!《楚词注》,尧长放鲧于羽山,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