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在外大小官员捐助,仍以裕亲王监视之,阅岁始毕工,亲临幸焉。庙中仁圣帝、炳灵公、司命君、四丞相像,皆元昭文馆大学士正奉大夫秘书监卿刘元所塑。元最善搏换之法,天下无与比,至是皆毁于火。
  罗泌《路史》云:“巢父友许繇,樊竖,繇居沛泽,其道日光,尧朝焉而逭之。父适闻之,洗耳于颍,竖方饮其牛,乃驱而还。”子苹注:竖字仲父。然则洗耳者巢父,饮牛者则樊竖,又别自一人。妄说纷纷,诸子谶纬之书。杜撰大抵如此,可发一笑。
  虫牢,地名,见《春秋》,其地在今河南之封丘县。然《路史》杂国名又有虫氏、牢氏,虫氏条下曰邾地,后有虫氏;牢下曰古牢子国,后有牢氏。
  武会试旧无廷对胪传之例,有之自明末崇祯辛未科始,从考试官方逢年之请也。
  王孟端《仿云林古木丛篁》,自跋云:“幽篁古树玉森森,白石仙人翠作襟。夜月几惊龙虎立,秋风时听凤皇吟。画图入思曾飞笔,山水留情独抚琴。不是远寻高士宅,何能惬我出尘心。”又季迪《和东山逸叟》、《和青箬溪道人》四言一首。
  壬午顺天乡试,五经监生二人,一庄令舆,江南武进人;一俞长策,浙江桐乡人,初以违例贴出仍具题请旨。奉旨俱著授为举人,准会试,嗣后愿做五经者不必禁止作何定例,九卿等详议具奏。
  九月初六日辰刻,文华殿经筵讲官礼部尚书韩稀⒗舨孔笫汤筛导套娼讲《四书》“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一节,臣刑部尚书王士礻真、兵部右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法良进讲《易经》“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一句。讲毕,赐宴太和门。
  初九日,东宫会讲持敬殿,臣士礻真以尚书侍班,詹事府詹事来道、右庶子沈涵进讲《四书》“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二句,右谕德觉和托、修撰胡任舆进讲《书经》“德无常师,主善为师”二句。讲毕,赐茶文华殿门。
  翰林掌院,旧皆以学士兼礼部侍郎,满官汉官皆然。自昆山徐相国以大学士兼掌,桐城张相国以礼部尚书兼掌,与往例不同。然凡启奏讲书等事,仍满前汉后,不论所居之本官也。今长洲韩宗伯兼掌院事亦然。
  《唐国史补》谓“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乃右丞窃取李嘉逃铩B壅呋蛭王讳,以为增“漠漠”四字,便是点铁成金手段,此亦呓语。然此事往往有之。予门人太仓崔举人华,字不雕,贫而工诗,尝有句云:“溪水碧于前渡日,桃花红似去年时。”予在广陵作《论诗绝句四十首》,举此二句,云:“江南肠断何人会,只有崔郎七字诗。”后汪钝翁在京师,亦有句云:“溪水碧于前渡日,桃花红似去年人。”谓非取崔前语乎?汪于崔亦前辈也。
  谭辂云:“刘季绪好诋诃文章,掎摭利病。徐陵为一代文宗,未尝诋诃作者。”昔予与故友汪钝翁在京师,钝翁好诋诃人,前辈自钱公牧翁而下无得免者,后进以诗文请质,亦无恕词。予每劝之。故友计甫草东尝序予门人汪蛟门(懋麟)集云:“钝翁性ぉ急,不能容物,意所不可,虽百贲育不能扌纹淇谝病F渌称述于当世人物之众,不能数人焉。阮亭性和易宽简,好奖引气类,然以诗文投谒者必与尽言其得失,不少宽假。”此数语颇得予二人梗概。顾施愚山又尝谓予:“公好奖引人物,自是盛德。然后进之士,学未有成,得公一言,便自诩名士,不复虚怀请益,非公误之耶?”予思其言,亦极有理。
  门人李少京兆子来(先复)言曩过汉中,闻南郑县之东有民家老妪,年百二十岁矣,尚强健无恙。李自往访之,云晨出往田间栽种,未及见。
  广州府佛山有诸生黄章者,年一百二岁,康熙己卯尚入省闱,自言:“吾今科且未中,来科百五岁亦未中,至百八岁始当获隽,尚有许多事业,出为国家效力耳。”闻近岁已死,其言无验。
  九月二十五日,车驾南巡视河工。
  十月初九日夜,再雪竟夜,积素满庭,晚菊尚敷腴可玩。晨起忍寒坐信古堂,对雪看菊。忽梁溪琴僧岳莲见过,弹《平沙落雁》、《汉宫秋》二曲,古音萧寥,忘其身在长安,官是秋曹之长也。作二诗纪事。
  台湾古荒服,在福建东南大海中,西界于漳,南邻于粤,北与闽安相直,其水道则东连日本,南邻琉球、暹罗、吕宋、荷兰诸国,其沿革莫得而详也。明嘉靖四十二年,流寇林道乾作乱,都督俞大猷剿之,追及澎湖。道乾遁入台湾,大猷不敢逼,留偏师驻澎湖岛,时哨鹿耳门外,徐俟其敝,道乾遁往占城。道乾既去,澎湖驻师亦罢。天启改元,有颜思齐者,为日本国甲螺(犹头目也),引倭酋归一王屯台湾,闽人郑芝龙附之,始建平安镇城。既而荷兰国人舟遭飓风至此,爱其地,借居之,遂与倭约,尽有台湾之地,而岁输鹿皮三万。荷兰国人善火器,其居台湾也,以夹板船为犄角,虽兵不满千,南北土酋咸畏之,又建赤嵌城以居。顺治庚寅,日本甲螺郭怀一谋逐荷兰人,事觉,怀一被杀于欧汪(在今凤山县界)。辛丑,郑成功自江南败归,势日蹙,顿军厦门。适日本甲螺何斌与荷兰酋长隙,潜诱成功进取台湾。鹿耳门诘屈回旋,沙浮水浅,猝难飞渡,成功舟至,水忽涨十余丈,巨舰纵横毕济,遂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