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为八党。那八人、
   刘瑾 谷大用 马永成 张永 魏彬 罗祥 丘聚 高凤
这八人自幼随侍武宗皇帝、在于东宫游戏、因而用事。刘瑾尤得主心。阁老刘健与台合谋去之、机不早断。以致漏泄。刘瑾与其党、泣诉于上前。武宗皇帝听其言:反使刘瑾掌司礼监。斥逐刘健杀忠直内臣王岳。繇是权独归瑾、票拟任意。公卿侧目。

  
  正德元年、南京科道官戴铣、薄彦徽等、上疏言。皇上新政宜亲君子远小人。不宜轻斥大臣。任用阉寺。刘瑾票旨、铣等出言狂妄纽解来京勘问。

  先生目击时事、满怀忠愤抗疏救之。略曰:
「臣闻、君仁则臣直。今铣等、以言为责。其言如善、自宜嘉纳。即其未善、亦宜包容以开忠谠之路。今赫然下令远事拘囚。在陛下不过少事惩创、非有意怒~之也。下民无知妄生疑惧。臣窃惜之。自是而后虽有上关宗社安危之事、亦将缄口不言矣。伏乞追回前旨、俾铣等仍旧供职、明圣德无我之公、作臣子敢言之气。」

  疏既入触瑾怒。票旨下先生于诏狱。廷杖四十。瑾又使心腹人监杖。行杖者加力。先生几死而苏。谪贵州龙场驿驿丞。
  龙山公时为礼部侍郎。在京喜曰:
「吾子得为忠臣垂名青史、吾头足矣。」
  
  明年先生将赴龙场。瑾遣心腹人二路尾其后、伺察其言动。先生既至杭州、夏月天暑。先生又积劳致病。乃暂息于胜果寺。妹婿徐曰仁来访。首拜门生听讲。又同_徐爱(衍字)、蔡宗、朱节、冀元亨、蒋信、刘观时等皆来执贽问道。先生乐之。

  居两月余、忽一日午后、方纳凉于廊下。苍头皆出外、有大汉二人矮帽窄衫、如官较状腰悬刀刃、口口吐北音、从外突入、谓先生曰:
「官人是王主事否。」
先生应曰:
「然。」
二较曰:
「某有言相告。」
即引出门外、挟之同行。先生问何往、二较曰:
「但前行便知。」
先生方在病中。辞以不能i履。二较曰:
「前去亦不远、我等左右相扶可矣。」
  先生不得已、任其所之。约行三里许、背后复有二人追逐而至、先生顾其面貌、颇似相熟。二人曰:
「官人识我否。我乃胜果寺邻人沈玉、殷计也。素闻官人乃当世贤者、平时不敢请见、适闻有官较挟去。恐不利于官人。特此追至看官人下落耳。」
二较色变、谓沈、殷二人曰:
「此朝廷罪人。汝等何得亲近。」
沈、殷二人曰:
「朝廷已谪其官矣。又何以加罪乎。」
二较扶先生又行。沈、殷亦从之。
  天色渐\、至江头一空室中、二较密谓沈、殷二人曰:
「吾等实奉主人刘公之命、来杀王公。汝等没相干人。可速去。不必相随也。」
沈玉曰:
「王公今之大贤。令其死于刃下、不亦惨乎。且遗尸江口、必累地方。此事决不可行。」
二较曰:
「汝言亦是。」
乃于腰间解青索一条长丈余、授先生曰:
「听尔自缢、何如。」
沈玉又曰:
「绳上死与刀 下死同一惨也。」
二较大怒、各拔刀在手厉声曰:
「此事不完、我无以复命。亦必死于主人之手。」
殷计曰:
「足下不必发怒、令王公夜半自投江中而死、既令全尸、又不累地方。足下亦可以了事归报。岂不妙哉。」
二较相对低语。少顷乃收刀入鞘曰:
「如此庶几可耳。」
沈玉曰:
「王公命尽此夜。吾等且沽酒共饮、使其醉而忘。」
二较亦许之。
  乃锁先生于室中。先生呼沈、殷二人曰:
「我今夕固必死。当烦一报家人收吾尸也。」
二人曰:
「欲报尊府、必得官人手笔、方可准信。」
先生曰:
「吾袖中偶有素纸、奈无笔何。」
二人曰:
「吾当于酒家借之。」
沈玉与一较同往市中沽酒、殷计与一较守先生于门外。少顷沽酒者已至、一较启门、身各带有椰瓢。沈玉满斟送先生、不觉嫦隆O壬曰:
「我得罪朝廷、死自吾分、吾不自悲。汝何必为我悲乎。」
引瓢一饮而尽。殷计亦献一瓢。先生复饮之。先生量不甚弘。辞曰:
「吾不能饮矣。既有高情。幸转进于远客。吾尚欲作家信也。」
沈玉以笔授先生。先生出纸于袖中、援笔写诗一首。诗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