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境获免。及乱平,建楼西北隅,见今事之。
有住庵僧王了因,事母至孝,母病危笃,日夜祷于所事韦天护法神。诚意感格,忽神降其身,作蛮语云:悯汝孝诚,故救汝母。教以药饵,遂愈。自是,神常降之,言人休咎多验,远近趋之。一日有人请祷,僧不谨,神怒责,遂发狂不可止。索浴左右,不得已具汤,与之汤。百沸犹以为冷,投于中,宛转为快。众拜祈哀,神曰:姑薄惩之尔。遂免。及出浴,举体略无少损,病亦愈。神不复降矣。
绍兴兵火之变,所在荒凉。盱眙有市人储酱一瓮,获利已多。然贪心愈生,设计售伪,日以咸水及碎瓦屑炭煤之属和之,所得十倍。一夕风雨,屋栋桁折,而夫妇正卧其下,皆压死,瓮亦破焉。而旁舍略无损动。何提刑诗云:万伪何缘斗一真,时间谩得面前人。生男种女多喑哑,果报元来必有因。可不信哉!
卢十五,嘉兴华亭人,所居修竹乡。卢十五以捉鳖为业,每捉鳖归舍,与妻其活煮其鳖,然后出卖,每日如是。嘉泰二年壬戌四月十七申时,忽大风骤雨,雷电闪光,霹雳大震,卢十五并妻女三人皆死雷斧之下。呜呼!鼋鼍龟鳖水族中之灵物也,人岂可杀乎?卢十五之报亦可畏也。近有食鳖之人,心既好食,又招宾友聚会而食,号团鱼会,彼此以所食多寡为胜负,杀生之念滋甚,罪报何逃,闻此可不戒哉!
奉新县村民絷牛于柱,将杀之。其邻家子平时饕食,乘醉入观,踞坐指屠者曰:速操刀,我欲肝肺生食,不宜缓,仍不可与他人也。语至再三,牛忽骧首怒目,直视此子,奋力掣索断,直前径触之,穿其腹,戴之以走,过四十里不脱。乡民及豪家子弟、僮奴极百馀人,枪杖叫噪,共往追逐,乃得其尸。
严泰江行逢渔舟,问之,云:有龟五十头。泰用钱十千赎放之,行数十步,渔舟乃覆。其夕乃有五十人诣泰门,告其父母曰:贤郎附钱五十千,可领之。缗皆沾湿,父母怪之。及泰归,乃说赎龟之异。
陈宏泰家富于财,有人假贷钱一万,宏泰征之甚急。其人曰:请无虑,吾先养蛤蟆万馀头鬻之,足以奉偿。泰闻之恻然,已其偿,仍别与钱十千,令悉放之江中。经月馀,泰因夜归,马惊不进,前视之,乃一金蛤蟆也。
司法曾伯祖(行恕)卯角而孤,侍母徐氏就医嘉兴,留精严僧舍。值徐明反,扰乱一州,止不屠僧。母子俯伏于寺之夹衡下,众枪攒刺,命在须臾,默祷伽蓝神资善兴福明王,愿脱刀兵之难,世世子孙不忘香火,果得免死,至今奉事于灵云祖茔。司法生主簿(果),主簿生知县(季颖),相继登科。
巫家丘氏世事邹法主,其家盛时,神极灵异。人有祷之者,能作人语,指其祸福,感应如响。家遂稍康。自后兄弟析居,神亦不复语,今其子孙尚以巫祝相传不绝。
去东湖三四里有村曰杨墩,左右皆杨其姓者。有杨四九者以养鸭为生,数百为群,人有鬻之者,就令其打并。杨利于得钱,则每鸭必执其颈,碇以宛转于地,立死,前后不知其几矣。又得寻治之法,沃之以热汤而气未绝,随寻而身毛脱落。晚年得一疾,甚怪。每常浸浴缸中,妻孥频频添汤,极热而不觉,皮肤皆浸成白折。又令人以足跟踏心,至今尚存,而家事索然矣。人以为杨生活受镬汤地狱报云。
秀州魏塘村方通判乳媪周氏,临安人,为人朴直,自信不虑人欺。村民或从假贷,不问识不识,随意与之。有蔡公者负最多,每督取,率托以他故。经数年,媪呼而责之,每以妄言答云:实负婆钱,累欲偿,辄为官事所荡,愿更宽,今岁如再背约,当为八乳牝狗以报。未几蔡死,而方家得一犬八乳。周媪常戏呼曰:汝是蔡公耶?即掉尾而前,自是闻呼即至,十年乃死。
嘉兴府德化乡第一都钮七者,农田为业,常恃顽抵赖主家租米。嘉泰辛酉岁,种早禾八十亩,悉以成就收割,囤谷于柴髌胫侧,遮隐无踪,依然入官诉伤,而柴与谷半夜一火焚尽。壬戌岁秋,其弟钮十二亦种早稻八十亩,藏谷于家,又且怨天尤地。忽日午间天宇昏暗,大风卷地,其家一火,灰烬无馀。呜呼!钮七、钮十二欺官瞒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亦可畏也。
眉山主簿高公有爱子眉郎,甚慧,不幸早夭,心甚悼之。公忽暴卒,复苏,言至阴府,初为二吏来召,引至一处如州城若官府所,俄见一人着道服,手持数珠而出。主簿熟视,乃其父也。责之曰:汝有不公当事,还曾知否?主簿曰:何事不公当也?父曰:断递铺杀人事,不穷其理,以直为曲,所以天夺汝爱儿眉郎,见亦在此,汝有阴骘,天未遽夺汝寿,汝今还世,切须事君则忠,事长则顺,不可为己营私,不可以直为曲,戒杀戒淫,戒嗔戒怒,但依吾教,则尽天年,不然则寿禄皆削也。
海盐县蒋十八居士、蒋念二孺人,日诵大乘,断除嗜欲,一日洗漱更衣,烧香念佛,书颂而终。居士颂曰:这个幻身,四大合成。今日分散,各归其根。诸幻既灭,灰飞烟绝。如空中风,犹碧天月。既无障碍,又能皎洁。一切永断,无复言说。又云:直道而行,心不谄曲。四十年来,脱离嗜欲。唯阐大乘,朝读暮读。今朝摆手西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