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满洲私物。但满洲既已遗传二百余载,我只求德宗陵寝可以修造,皇帝地位不至坠落,则亦无恨。至于皇帝虽小,将来大时自有我担责任。因此乃有优待皇室条件之发生。及条件既上,隆裕颇以大清皇帝仍称皇帝,以外国君主之礼条下,无永远勿替字样为言,其态度甚果决,谕旨亦极明了云。
  自共和宣布后,清室宫中,虽仍依样执行故事,其仪注体例,并发布上谕等,亦一律照旧。顾其近支王公,多纷纷迁居安乐之乡。醇王自摄政被革,颇积恨于后,至其死之先,未尝入宫。甚至陵祭庙等差,被派之王公,多一律请假。陵差有值,以时代休,新派者不去,旧派者遂永不得归,以是有私逃者。盖帝王子孙原则上不得有心肝,不只一陈叔宝也。
  自共和宣布后,后居宫中,少与外间人相接。故北京兵变时,亦隐隐只闻炮声,不知何事。以其父家被劫三、四日后,乃有家人报知,颇为流涕。其先则宫中人秘不使闻知也。又闻后与溥仪(宣统)颇疏隔,养侍之事,一以委之按班(即奉派服侍之太监),故颇起居无节,饮食不时。按班常挟水果袋相随,日食水果无数云。后之病始于去年冬间,为膨胀病。前此寿诞,勉强出御,退后遂至不起。逝世在午前二时,故时方深夜,世续、溥伦及醇王皆随侍。今外间颇传醇王曾奉其遗诏,有掌管宫中事务之权,而宫中人则有云无之者,以是颇为彼等一大问题。据闻其时确由溥伦等拟议如此,但须照旧例述旨,而其时后已昏瞀不知人事,续等大声云云,皆不之省。乃由小德张在枕侧大声而言,谓今世续等以太后欠安,宫中事务,请旨命醇王管理。如是者三,后乃微微点首。良久良久,出一语云:“叫皇帝来。”及抱溥仪至,后乃指之而言曰:“太小,你们不要难为他。”如是遂殁。
  后逝世后,大总统之优祭,参议院外交团之悼唁,国务院之决定丧服,民国派员之会办丧事,各党会团体之议追悼及铸铜像,并见报章,不须汇述。今宫中丧礼,每日由江朝宗报告,据其所报告之各王公会祭者如下:
  那王、睿王、阿王、庄王、朗贝勒、涛贝勒、忻贝子、振贝子、博贝子、伦贝子、阿贝子、倬公、佶公、泽公、麟公、达公、桂公、载树、志公、熙贝勒、醇王、衍圣公孔令贻,清臣除太保师傅外,亦有旧南书房人、都察院人及与内务府有关系者入祭。二月二十八日为祭奠之期,国务总理总统代表荫昌、各国务员、各局长,并各部代表四人,均入祭。而陆海军人尤多,共计有三百余人,中间颇有前清部员。此次随班入祭,享有外国使臣资格之礼遇。入宫时,禁卫军举枪敬礼,前摄政王殷勤答礼。归而谈述,为希有之荣者,亦一趣事也。此中惟前武昌太守梁节庵最为出色。太守公之辫,既在汉口被剪,此次垂假辫,服反穿皮马褂入宫,抚棺痛哭,哀不欲生,乃得清旨派为守护工陵大臣,竟其庐墓之志。劳乃宣自改革后,即躬耕涿州,口不言政事,此等人物,似比梁为高一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