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汤沐之地,实非偃塞之义。刘子玄又引《竹书》云:“舜篡尧位,立丹朱城,俄又夺之。”皆非也。丹朱之有城,如周封禄父、微子之义,盖为二王之后也。

  媪陵,媪者,妇人之美称。媪陵在汴州陈留县东北,即汉高祖母陵也。高祖之祖曰丰公,其妻梦赤鸟若龙戏,已而生太上皇,名执嘉。执嘉媪,是为昭灵后,名含始。游洛阳池,有玉鸡衔赤珠出,刻曰“玉英”,天以此命含始吞之。后又梦与神遇,遂生高祖。丰公媪及太公媪,传纪俱未见其姓,时俗不识“媪”字,误为温婆陵。其陵之东有昏城焉,古老相传其城非人工所筑,乃因鬼功而成,谓之昏城。又有蛟龙村附于昏城,即可验降龙之地也。且汉祖称唐尧之后,刘累之子孙,自秦徙魏,自魏徙梁,自梁徙丰。陈留,乃大梁也,即媪遇赤龙于昏城,岂非居梁之时、游洛之日而过此耶?其后昭灵崩,复葬于梁,可验降龙之地。又云媪乃梁之人,高祖生于丰,长于沛,太上皇本东西南北人也。今丰县有龙雾桥,丰人又谓媪遇龙之所,即未必然也。今丰县有汉祖庙,云本汉祖降生之宅,其庙最灵,邑人乃敬事之。郦道元《水经》云:“媪遇战而亡,其后招魂葬之,有赤龙于水沐浴其身,而后入于椁内。”道元云“昏城者,秦始皇东游至此,值昏雾不散,迷失道路,遂谓之昏城”,乃误说也。其东北接故济阳县,后汉世祖父为济阳令,生世祖,其年嘉禾合u,故名之为秀。媪既遇龙于昏城而生高祖,秀复生济阳地,土之灵若是耶?

  《陈留图经》云:“汉封张良为留侯,陈留是也,今县遂置留侯庙。”此乃误耳。汉祖与功臣起丰、沛间,所封多不忘于旧地。即今滕县东有留侯庙,是旧留地封子房之处。《汉纪》云:“高祖遇张良于留”,即是此也。

  紫塞。秦筑长城,土色皆紫,汉塞亦然,故称紫塞焉。丹徼。南方土色赤,故称丹徼,为南方之极也。塞者,塞也,所以拥塞边境也,徼者,绕也,所以绕遮边境,使不得侵中国也。(按此条又见《古今注》)

  今长安城北,故汉城中咸宜宫前有石麟。大中八年宣宗游于北城,睹石麟臆前有八分书字,遣近臣摹之,曰:“大夏真兴二年阳平公造。”石麟时俗呼为石马,大误也。阳平公,赫连勃勃之子。宋高祖破姚泓,遣其子义真留守于长安,而后复为勃勃破之,遂以阳平公镇其地,咸宜宫亦汉制也。

  沈酿者,郑弘为灵帝文乡啬夫,行官入京洛。未至,宿一埭,埭名沈酿。于埭逢故旧友人,四顾荒郊,村落绝远,酤酒无处,情抱不伸。乃以钱投水中,劝酬饮,尽多酣畅,皆得大醉,因便名为沈酿川,明旦分首而去。弘仕至尚书。

  省者,省也,谓省察天下簿书之所。蔡邕《独断》:“省者,本号禁中,言门户有职不得入也。汉孝元皇后父大司马平阳侯名禁,因是避之,改为省中。”

  县者,县也,谓悬赋税、户口、法令以示于下民。大篆县字从■(音枭)从系者,断罪人之首倒悬谓之枭,即是古文■(音首)字倒书也。上三短画象人之发,下象头面之形。今人多用此■〈自上米下〉字,系字上一古文爪(测绞反),下字从于系。爪者,手也,又从于系,皆从悬系之貌。古文悬字无从心者,后隶文始相传用。

  坊者,方也,言人所在里为方。方者,正也。曲者,诘曲也。古匚文(音方)■(音曲)字象方物、曲物之形。又曰:方,类也。《易》曰:“方以类聚,居者必求其类。”夫以药术为方者,亦以同类之物,成乎方也。今方字从土,盖隶文,欲强别白,遂不惜于文繁耳,篆文方字尚如此作。

  《周礼》云:“二十五家为社,各树其土所宜木。”今村墅间多以大树为社树,盖此始也。

  寺者,司也,官有所司存。《释名》曰:“寺者,嗣也,谓官曹相嗣绩其中,”非也。许慎云:“篆文■(音字)字从■又从寸,言寺者掌法度之所。又者手之象,谓如手持尺寸,以度其典章耳。”佛寺为寺,亦佛祠也。祠者,祀也,祭祀之义也。

  观者,楼观也。又曰:“观(平声),可以于其上望焉。亦曰:观者,谓屋宇之壮观。古每门树两观于其前,所以标表宫门也。阙者,缺也,门观也。出于门两旁,中间有道,遂谓之阙。盖门观者阙于中间也。

  屋者,具也,谓具世人寝兴之所。又曰:“止也,息止之处。或问愚曰:“屋舍皆人所居,屋何由从尸?舍何由从吉?凶吉不同,何也?”对曰:“屋非凶耳,且尸者,施也。《说文》曰:‘如人宴息,弛其手足’。又云‘施设兴居之具’,则不谓于尸柩耳。又云‘掌也,言屋室为人之掌,可以依归焉’。尸字以象屋室之形,若以便为尸柩,即不可也。如尼、居、履等字从尸,则又岂皆凶意也?”

  苑者,园也,援也,谓墙之围园者也。《白虎通》云:“苑囿在东方,盖生养万物之处。”今汉诸苑在旧长安城北,炀帝筑东都,西都为放萤苑,皆不取其东也。

  垣者,援也,人所依以为援卫也。(案此条见《古今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