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文,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丁未,祀于周庙,邦甸侯卫,骏奔走,执豆笾。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建官惟贤,位事惟能。重民五教,惟食丧祭,缎琶饕澹崇德报功,垂拱而天下治。
洵直谨按:《武成》之篇,自伏生口传,失其次序。王氏《新义》,尝加考正,说书者愈疑。且以式者,在车所行之礼也。式商容闾,岂当在归至于丰之后?洵直以《乐记》考之,孔子告宾牟贾以大武迟久之意,首言久立于缀,以待诸侯之至,则庶邦冢君,受伐商之命于周,乃其时也。故其克商也,有未及下车而为之者;有下车而为之者;有济河而西然后为之者。至其终也,左射质祝右射驺虞,而贯革之射息也;裨冕蒹耍而虎贲之士说剑也;祀乎明堂而民知孝;朝觐,然后诸侯知所以臣;耕藉,然后诸侯知所以敬。以此五者为天下之教。其先后有伦如此,则《武成》之次序可概见矣。是以某验之以孔子之言而次第之,庶有所本云。
○辨诸葛武侯疏脱误句读
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宏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郭攸之、费恕⑹汤啥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缺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惜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皆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迩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付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恕⒃手任也。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恕⒃实戎咎,以彰其慢。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泣,不知所言。
洵直谨按:《蜀志诸葛武侯传》,载其五年所上后主疏云:“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恕⒃手任也。愿陛下责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责攸之、恕⒃实戎慢,以彰其咎。”盖武侯以兴复自任,故以谓不效则治其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攸之、恕⒃剩则任斟酌损益,进尽忠言而已,兴复非其任也。武侯不效而遽责之,某恐三子者宜有所不服,武侯必不然也。又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搀于武侯自叙之间,文意皆不相接续。某疑其句读有所脱误,而不敢以臆断之。乃取《文选》所载《武侯表》较之,亦同。而李善、五臣皆无说。又观《苏内翰集》,见其称武侯此《表》,与《伊训》、《说命》相表里,亦未尝疑其脱误。然某之疑终不能释。因于《蜀志》反复求之,乃得之于《董允传》,云:“亮将北征,住汉中,以允秉心公,亮欲任以宫省之事。上疏曰:‘侍中郭攸之、费恕⑹汤啥允等,先帝简拔以遗陛下,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其任也。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裨补缺漏,有所广益,若无兴德之言,则戮允等,以彰其慢。’”乃知脱误之处。兼董允止称侍郎,盖其本传所历之官也。因以《武侯》、《董允传》,及《文选》参而补之,遂为全文。
右洵直,姓胡氏字次鱼,乡曲前辈,登科仕至别乘。
○内长文
汉武帝元朔三年,诏曰:“夫刑罚所以防奸也,内长文所以见爱也。”张晏曰:“长文,德也。”师古曰:“诏言有文德者,即亲内而祟长之,所以见仁爱之道。”鲁氏《自备》载:章子厚家藏古本《汉书》,“内长文”,乃是“而肆赦”字。盖“而”讹为“内”,“肆赦”皆缺偏旁而为“长文”。诏云“其赦天下”,意甚明白。
右鲁氏字子明,自号笑坞老人,临江乡先生也,著书名《自备》云。
○性善辨
《孟子题辞》又有外书四篇:《性善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