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缘是以激之,乘闲锄而去之。甲曰:“吾欲去是久矣,而未果也。”因犁其地,而殖之谷。乙悟其非,且将悔之,而其室未厌也。甲既鳏处,而有爱妾,若将终身焉。处之侧室,未尝一与家事。其妇踵门而数之,诟骂毁辱,无所不至。妾不能堪,而诉其主。甲曰:“吾之过矣”,因逐其妾。其妇闻之,愧汗浃背,且曰:“妾不幸,不及事舅姑,而无以为学,以至于此。而不知伯氏之德量如是之宽裕也。”乃正冠帔,而拜于庭,以谢不敏。卒为善妇,以相其夫,而肥其家。若甲者,可谓贤矣。求之古人,若张公艺可以配之。当世且言,偶忘其姓氏。惧其湮没而无闻也,故书其大概,以俟太史氏。
○宁受人欺不可使好贤心替
正献吕公尝荐常夷甫秩。后差改节,吕对程伯淳有悔荐之意。伯淳曰:“愿侍郎宁可受人欺,不可使好贤之心少替。”
○三代威仪尽在是
明道先生尝至天宁寺,方饭,见趋进揖逊之盛。叹曰:“三代威仪,尽在是矣。”
○李定公好儒学
李良定公,魏国大长公主所出,雅好儒学。其帅郓日,每春大阅战士,必先诣宣圣庙延讲经书,饮诸生,然后始及武士。识者以为得礼。
○和买绢
本朝预买纳绢,谓之和买绢。按,《玉壶清话》与《渑水燕谈》二节,皆以为始于祥符初。因王旭知颍州,时大饥,出府钱十万缗,与民约曰:“来年蚕熟,每贯输一缣,谓之和买。”自尔为例。而《渑水燕谈》又以为其后李土衡行之陕西,民以为便。今行天下,于岁首给之。予按,范蜀公《东斋记事》,称是太宗时,马元方为三司判官,建言方春乏绝时,豫给库钱贷之。至夏秋,令输绢于官。预买绸绢,盖始,于此。以三书考之,当以范说为是,盖范尝为是官耳。予读诗人袁陟世弼所为墓志,序其当仁宗时,为太平州当涂知县。且言江南和市绸绢,豫给缗钱。郡县或以私惠人,而不及农者,当涂尤甚。世弼自为条约,细民均得之。乃知太宗之所以惠爱天下,多矣。而其后以盐代钱,以为缣直。又其后也,盐亡而额存。然后知左氏所谓“作法于凉”,其说不诬也。
○仁宗厚遣公主
仁宗皇帝守成,皆遵先朝法度。时久无嫁公主事,晚年止一公主,欲厚遣之。恐逾旧章,乃询皇姑魏国大长公主当年下嫁体例。公主以帝止有一女,不可以己为比。言多则实无,言少则恐沮帝意。乃答以岁月之久,皆忘记。帝始加厚其礼以遣焉。
○正叔不认侄者罪
李侍郎若谷守并州,民有讼叔不认其为侄者。欲并其财,累政不能直。李令民还家驱其叔,民辞以不敢。李固强之,民如公言。叔果讼其侄,因而正其罪、分其财。
○曹玮行兵
曹宣徽玮守秦,有功名,能抚士。一日行兵,将及顿,日已西矣。乃申令更前二十里,宿于某镇,军中不乐。继而令曰:“仰某镇务酒,不得沽与百姓,只沽与一行军人。”由是大众奔赴,不以为劳。
○夏英公好古嚣珍玩
夏英公竦,性好古器奇珍宝玩。每燕处,则出所秘者,施青毡列于前,偃卧牙床,瞻视终日而罢。月常数四如此。
○张程学
张戬天祺与弟载子厚,关中人也,关中谓之二张。笃行不苟,一时师表,二程之表叔也。子厚惟明圣学,亦多资于二程,吕大临与叔兄弟,后来苏鞅等从之学,学者号子厚为横渠先生。天棋为御史,正献吕公之荐也。二程与横渠,从学者既盛,当时名其学为张、程。
○吴观音
吴侍郎待问,建安人。其父曰长者,干生惟训童稚以自晦。里人以其长厚,目为吴观音。所生四子,参政育,枢密充,又京、方,并登进士为朝臣。诸孙十,皆京秩。侍郎于京师,遇乡人至,必命子孙出见而列侍焉。
○狄武襄不知体
武襄狄公青平侬智高,以用延州旧府蕃落骑兵之效。及归,狄欲奖此一军,乞于讲武殿阅武试,冀仁宗条睹其骁勇。俄丽奋击号呼,一如临敌,飞矢至败陛。仁宗遽移御座,而中官前蔽,再三申命方止。识者鄙其不知体。楚军遂骄,因遣还边。
○狄武襄不去黥文
狄武襄自“拱圣长行”至节度使平章事。世多言狄之隶籍,与参政王尧臣作状元之年同,后亦为两府。仁宗以其然,命王谕狄去其黥文。狄谓王曰:“青若无此两行字,何由致身于此?断不敢去,要使天下健儿知国家有此名位待之也。”议者韪其言。
○石刻厄会
元讨校韩丞相玉汝帅长安,修石桥,督责甚峻。村民急于应期,率皆磨石刻以代之,前人之碑尽矣。说者谓石刻之一厄会也。
○贵贱在命
仁宗尝御便殿,有二近侍争辩,声闻御前。仁宗召问之,甲言贵贱在命,乙言贵贱由至尊。帝默然,即以二小金合,各书数字藏于中。曰:“先到者,保奏给事,有劳推恩。”封秘甚严。先命乙携一,往内东门司。约及半道,命甲携一继往。无何,内东门司保奏甲推恩。仁宗怪问之,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