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常犹今妇人言万福也。前辈尺牍有云“尊候胜常”者,胜字当平声读。
拄仗,斑竹为上,竹欲老瘦而坚劲,斑欲微赤而点疏。贾长江诗云:“拣得林中最细枝,结根石上长身迟,莫嫌滴沥红斑少,恰是湘妃泪尽时。”善言拄杖者也。然非予有此癖,亦未易赏音。
唐韩□诗云:“门外碧潭春洗马,楼前红烛夜迎人。”近世晏叔原乐府词云:“门外绿杨春系马,床前红烛夜呼卢。”气格乃过本句,不谓之剽可也。
张文昌《成都曲》云:“锦江近西烟水绿,新雨山头荔枝熟。万里桥边多酒家,游人爱向谁家宿?”此未尝至成都者也。成都无山,亦无荔枝。苏黄门诗云:“蜀中荔枝出嘉州,其馀及眉半有不。”盖眉之彭山县已无荔枝矣,况成都乎?
先太傅自蜀归,道中遇异人,自称方五。见太傅曰:“先生乃西山施先生肩吾也。”遂授道要。施公,睦州桐庐人,太傅晚乃自睦守挂冠,盖有缘契矣。
张文昌《纱帽》诗云:“惟恐被人偷剪样,不曾闲戴出书堂。”皮袭美亦云:“借样裁巾怕索将。”王荆公于富贵声色略不动心,得耿天骘宪竹根冠,爱咏不已。予雅有道冠、拄杖二癖,每自笑叹,然亦赖古多此贤也。
故都时,御炉炭率斫作琴样,胡桃纹,鹁鸽青。高宗绍兴初,巡幸临安,诏严州进炭,止令用土产,勿拘旧制。
东坡自儋耳归,至广州舟败,亡墨四箧,平生所宝皆尽,仅于诸子处得李墨一丸、潘谷墨两丸。自是至毗陵捐馆舍,所用皆此三墨也。此闻之苏季真云。
世言东坡不能歌,故所作乐府词多不协。晁以道云:“绍圣初,与东坡别于汴上。东坡酒酣,自歌《古阳关》。”则公非不能歌,但豪放不喜裁剪以就声律耳。
山谷《水仙花》二绝“淡扫蛾眉垡恢Α奔啊爸槐冉梅无好枝”者,见于李端叔集中,然非端叔所及也。贺方回作《王子开挽词》“和璧终归赵,干将不葬吴”者,见于秦少游集中。子开大观己丑卒于江阴,而返葬临城,故方回此句为工,时少游已没十年矣。《水仙花》则不可考,然气格似山谷晚作,不类端叔也。
吴武安□葬德顺军陇干县,今虽隔在虏境,松楸甚盛,岁时祀享不辍,虏不敢问也。□谥武安,而梁益间有庙,赐额曰“忠烈”。故西人至今但谓之吴忠烈云。
姚福进者,□麟之祖也,德顺军人,以挽强名于秦陇间。至今西人谓其族为姚硬弓家。
曲端、吴□,建炎间有重名于陕西,西人为之语曰:“有文有武是曲大,有谋有勇是吴大。”端能书,今阆中锦屏山壁间有其书,奇伟可爱。
成都江渎庙北壁外,画美髯一丈夫,据银胡床坐,从者甚众,邦人云:“蜀贼李顺也。”
邛州僧寺中版壁有赵谂题字。字既凡恶,语亦浅拙,不知当时何以中第如此之高。盖希时事力抵元蹋故有司不复计其文之工拙也。
永康军导江县迎祥寺有唐女真吴彩鸾书《佛本行经》六十卷。予尝取观之,字亦不甚工,然多阙唐讳。或谓真本,为好事者易去,此特唐经生书耳。
利州武后画像,其长七尺。成都有孟蜀时后妃祠堂,亦极修伟,绝与今人不类。福州大支提山有吴越王紫袍寺,僧升椅子举其领犹拂地,两肩有污迹。
老杜《海棕》诗,在左绵,所赋今已不存。成都有一株,在文明厅东廊前,正与制置司签厅门相直。签厅乃故锦官阁。闻潼川尤多,予未见也。
成都石笋,其状与笋不类,乃累叠数石成之。所谓海眼,亦非妄。瑟瑟,至今有得之者。蜀食井盐,如仙井大宁犹是大穴,若荣州则井绝小,仅容一竹筒,真海眼也。石犀在庙之东阶下,亦粗似一犀。正如陕之铁牛,但望之大概似牛耳。石犀一足不备,以他石续之,气象甚古。
承平日,甚重宫观。宣和中,晁以道知成州,有请,吏部报云:“照会本官,LLRR历任已曾住宫观,不合再有陈乞。”遂致仕而归。
唐夔州在白帝城,地势险固。本朝太平兴国中,丁晋公为转运使,始迁于□西。□西地平不可守,又置瞿唐关使,于白帝屯兵,下临□西。使有事,宜多置兵,则夔帅不能亲将,指臂倒置;若少置兵则关先不守,夔州必随以破,可谓失策。大抵当时蜀已平,乃移夔州;晋已平,乃移太原,皆不可晓。若使晋、蜀复为豪杰所得,彼能据一国,独不能复徒一城以就形胜耶?若虽有外寇,而其地尚为我有,乃舍险就易,此何理也。
忠州在陕路,与万州最号穷陋,岂复有为郡之乐?白乐天诗乃云:“唯有绿樽红烛下,暂时不似在忠州。”又云:“今夜酒醺罗绮暖,被君融尽玉壶冰。”以今观之,忠州那得此光景耶?当是不堪司马闲冷,骤易刺史,故亦见其乐尔。可怜哉。
曾子宣、林子中在密院,为哲庙言:“章子厚以隐士帽、紫直摄,系绦见从官,从官皆朝服。其强肆如此。”上曰:“彼见蔡京亦敢尔乎?”京时为翰林学士,不知何以得人主待之如此,真奸人之雄也。
祖宗故事:命官锁厅举进士者,先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