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也。其来日,早必有大风以阻行舟,便其横溪而渡。今早风大作,故知之。”问:“在何处?”曰:“相离里许,可望而见。”

  俄顷风愈大,见两山树梢枝叶皆垂,露一蛇首,大如石瓮,徐徐自山下剪溪过。其头入北山,尾犹在南山未尽,约计两山隔溪可三五百丈,如是者一食顷始尽。一蟒过尽,又一蟒来,长皆仿佛,以次相接而行,其体亦递小,一昼夜乃尽。土人云:“此黑蟒,性皆纯良,从不伤人。”

  ○食猴怪物名石掬湖南至道州,路有一山,高数百丈,千峰环列,中有濂溪讲堂。山中最多猴,常出扰人。山脚居民数十家,皆漆户也。山产漆树,红芽初茁如香椿,食者多死,官为立石以禁。沿漆林而入,周遭五六里,隔一涧。过涧即入山径,樵路穿云,高可插天。

  吾乡爱堂居士往游,远望崖侧,有似枯松,其毛遍覆数里,蠕蠕然,近视之,皆猴也,屏息而过。已历其上,俯视众猴,约有六七万,老少雌雄环集,呦呦皆有哭声,亦莫测何故。有顷,忽见二猴自上崖来,向众猴摇手,似禁其勿泣者。已而悉起,有扶老者,有携雏者,皆缘崖左而上。至经香台畔,俯伏屏息,高下几无隙地。

  旋有大风簌簌动林木,台后出一兽,绝似猴而小,高可尺许,众猴见之,皆俯伏。此兽跃上濂溪讲座,踞膝而坐,推其身,忽伸长丈许,众在下仰望,不见其顶。久之,见一猴来跪其座旁,自以双手向脑后剥去其皮,若供其食啖者。

  爱堂尚欲再觇其异,不料仆人遽怒起,燃大爆竹震之。响一发,众猴咸惊,坠山下死者不可胜计;其兽闻声一跃,直穿屋顶而出,不知所在。按《异物志》:石掬如猴而食猴。或即此欤?

  ○铁牛法湖南邑囚论死,秋决后,例多暴尸三日,然后埋。入夜,尸常不见,官吏异之,踩缉四出。初以为其亲属私窃以葬,讯之不承。

  有武生某以事赴县,行至一村镇,牵马饮于溪桥之下。水中映有人影,俯窥之,则桥洞内水干,有一人闭目趺坐于中。蹑而就之,见其襟褶间皆血污狼藉。问为谁,不答,因急趋出。适镇中有驻防汛弁,告之守备殷某。殷先入桥下,其人见殷相近,即飞左足将殷踢仆地,后入者至,救殷起,觅其人已不见,互相嗟讶而返。

  是夕雷雨,击死一人于桥柱侧,众往视,正昨日桥下人也。或云:此学铁牛法者,可以代形,而终获天谴。

  ○妖术二则江阴有士人学法于茅山,有术能致妇人。用乌龟壳一个,书符于上,夜拥之而卧,少顷,即见一舆舁一少妇至。或平昔有属意者,皆可召来。其妇不言,与交媾无异生人,天将明乃去。其去时,必反系其裙以出,未知何故。据言此乃所召之生魂也。

  娄县有道士善致天女,有求其术者,必令其人备衣裙钗钏之属,须极华丽珍贵,乃可为天女服饰,言着天宫衣不能履凡世故也。其来必在初更,须先扫净室,屏绝人迹,道人入,书符步咒,则天女始至,色果殊丽,异香袭体。人与交合,与世人无异,亦不言笑。天未明,道士来,又屏人书符送天女去,则衣饰皆带去,无一遗存。与天女交者皆无后祸,故其术颇为豪富家所重,即耗其资亦不惜也。

  后乃知其常通妓女为之。道士素颀而长,将女裸缚于怀,以袍袭之。昏黑人莫能辨,屏人而出诸怀,服其衣饰,伪为天女绐客。将晓,仍束而去,以此分肥其衣饰。盖死后其徒言于人云。

  ○种蟹盛京将军某,驻扎关东地方,向无鳖蟹,惟将军署颇饶此物。有异之者,请于将军,将军笑曰:“此非土产,乃予以人力种之。法用赤苋捣烂,以生鳖连甲剁细碎,和青泥包裹为丸,置日中晒干,投活水溪畔。七日后,俟出小鳖,取置池塘中养之。螃蟹亦如此做法。”按此法《养鱼经》中载之,而不言言能种螃蟹。据将军言,则凡介属皆可以此法种之,则是赤苋固蛤介中之返魂丹也。

  ○扯鸡素救溺死人法凡人落水淹毙,一日内者尚可活,《洗冤录》载有“骑牛法”最妙,而不知更有“扯鸡素法”,入水三日者亦可活。扬州各帮作排手黄一谦,沛县人,只身带货,无不获利,积至百馀,悉以周济贫乏。康熙五十九年六月,在北通州坝上落水,已三日,捞起,有长眉白髯老翁云:“用笔管套鸡素,先破一孔,插入肛门,扯出鸡素吹之。”吹至三人,心口微动,老人曰:“活矣。”众趋视,忽失老人所在,又换人吹,果叹气而苏。

  ○鸟兽不可与同群荆州寺僧某,颇精禅诵。一日,有猎徒获一虎子归,途憩寺门。僧劝勿杀,众即以虎舍寺中。僧给以饮食,颇驯伏,随僧起居。每课诵,虎亦从众后作顶礼状,课毕乃退。日渐长大。客至方丈,虎伏座下,初甚骇怖,继察其状无恶意,亦不甚畏,狎玩之,虎亦不怒。

  一日,有客访僧入方丈,僧以足蹴虎令去,曰:“毋惊我佳客。”虎作欠伸状,瞪目而视,良久始出。已而又来伏脚下,气粗而有喘声,客愈恐,僧以手批虎,又瞪目视良久,一若有所思状,僧以足踹之乃去。俄而又进,作怒容,直前一口,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