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告尔。”谈曰:“告我何事?”曰:“告尔奸夫淫妇。”谈曰:“并无此事。”金面官即令鬼卒将犯证带来,遂有囚车十余辆推至阶下,先唤男犯一名,见谈曰:“不是此人。”后有女犯遥认曰:“人虽不是,面貌倒有些像。”金面官又问谈曰:“汝认得仓米巷佛婆么?”谈曰:“并不认识。”金面官即令青衣人送回阳世,车中女犯尚招手谓谈曰:“何不到我处吃茶去?”谈不应而出。

  至途中,青衣人于袜桶中取出烟管一根,长仅五寸,请谈吃烟。谈心知是鬼,不肯取吸。梦醒后,汗透重衾,其疾遂愈。

  ○李生遇狐歙有李生圣修,美丰仪,十四岁,读书二十里外严镇别院。一夜漏二下,生睡觉,忽睹丽人坐榻上,相视嫣然,年可十五六。生心动,手挑之,亦不拒,遂就燕好。每宵飘然自至,常教生作诗填词,并为改削。间与论时文,则愀然不乐,云:“此事无关学问,且君科名无分,何必耐此辛苦?”由是两相酬唱,颇不岑寂。数年迄无知者。

  会有杨生者,生中表戚也,亦就院中下帷,与生斋仅隔一壁,常怪生既昏即闭户。一夜月下,杨生潜于壁隙窥之,见生方拥丽者坐,急敲扉入,遍烛寂然。问之始讳,次夜复窥如前状,并闻笑语之声,心知为狐,遂奔告生父。促生返,而狐随至其家,他人莫睹,惟生见之,举家虑为生害。

  一日,生嫂诣生室大言责曰:“妖狐岂无羞耻!强欲夺人婿。况吾家小叔幼已订婚某室,他日入门,谁为嫡庶?”是夜,狐泣谓生曰:“嫂氏见责,其言甚正,不容不去,今永别矣。”生为泣下,留之不可,两相唏嘘于枕畔。闻鸡唱,遂下榻而没。

  李生工词律,善拳棒,皆狐所教也。闻狐所赠诗词极清丽,惜传者未记。此新安洪介亭所说,李亦自言不讳。

  ○仙童行雨粤东亢旱,制军孙公祷雨无验。时值按临潮郡,途次见民众千余聚集前山坡上。遣人询之,云:“看仙童。”先是潮之村民孙姓子,年十二,与村中群竖牧犊,嬉于山坡,一儿戏以拳击孙氏子。方击去,忽孙子两脚已离地数尺。又一儿以石击之,愈击愈高,皆不能着体。于是群儿奔说,哄动乡邻,十数里外者俱来哗睹。其父母泣涕仰唤,童但俯笑不言。

  制军闻是,异,与司道群官徒步往观。仰视一童子背挂青笠,牛鞭插于腰际,立空中。制军方以天旱为忧,便祝曰:“尔果仙乎?能三日致雨以救禾稼,当祠祀尔。”童笑而颔之。顷之,浮云一朵,迷失莫睹。制军亦登舆行。

  俄大雨滂沱,数日风,粤境叠报:得雨遍满沟泽。制军于是命塑其像,遣画师赴其家,使忆而图之。童父母盖愚农也,苦难形容其状,虽易屡幅莫似。方无计间,忽童自空而下,笑曰:“特来为绘吾面目。”遂图而成之。父母将挽留之,倏失所在,遂塑其像于五羊城内三玄宫,题曰“羽仙孙真人”,香火甚盛。

  此乾隆五十二年五月事。歙邑洪介亭游粤东,亲见迎孙童子像,因询其颠末,恐有缺疑,他日当谒补山相公证之。

  ○金能退鬼乾隆己酉年,常熟县为敬公。民人某于二更时还家,忽见穿红裤黑鞭者持火把当街立,自腰以上下见,某避入亲戚家中,物即追之而至,因取铜盆击之,化而为五,大恐,闭门入。

  后汛兵巡船,于船上见所坐人皆衣红裤黑靴,知其为妖也。击之以枪,每人皆化五,少顷,河中尽然矣。晚间突入民家,满城不安。敬公差人请顾公讳德懋者来,叩其所以,顾曰:“试以鼓击之。”怪愈甚。及命以锣击之,怪遂退,因曰:“此阴兵象也,兵以鼓进,以金退。”传合县击锣,三日始安。

  ○秀结宜男杭州富家子金挺之,美少年也,慕某女不得,因有妖冒作此女来魅。夜必搂抱甚紧,金即下泄如注,几成瘵疾,避之他舍。妖至,觅之不得,即在空楼上束棕荐为人,瓦钵作头,插山花,披红锦衣,以恐其家人,并时作喃喃絮语声。

  一日,携一斗大馒头来,上写“秀结宜男”四字,书法秀媚,其家延顾安伯、万近蓬往视之。万云:“此蛇妖也,修炼千余年,我已受菩萨戒,不忍杀,但可驱之去。”顾乃为画先天八卦图镇贴,万但书“楞严咒心”四字治之。妖始泣语小婢云:“我本扬州人,为访妹而来,因鼓楼被毁,妹不可见,偶见金郎貌美,钟情于此。今蒙见逐,自限期去,但从此见金郎不得。求郎所悦之歌童为我唱《阳关》一曲足矣。”其家至期,果以鼓吹清歌送之,乃以线绣瓶袋一枚、白镪六钱赏歌童而去。此壬子二月间事也。

  ○黑眚畏盐丁宪荣,诸城人,言其地有殷家村在城外,多古圹。旧传圹中有怪物,形如人面,无质,仅黑气一团,高可丈许,每夜出昼隐。其出也,遇人于途,隔一矢地,辄作啸声如霹雳,令人心震胆落,惟见者闻,他则罔觉也。啸毕,以黑气障人,至腥秽,触鼻晕绝。里人相戒,视为畏途,昏暮无行者。

  有盐贩某市盐他所,贪饮,醉中忘戒,误蹑其他。时月上,已二鼓,前怪忽突出,遮道大啸。某以木挑格之,若无所损,骇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