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问其故,子仪曰:杞貌陋而心险,左右见之必笑。此人得权,则吾族无类矣。杞居相位,忌能妒贤,迎吠阴害。小不附者必致之于死。杨炎崔宁颜真卿皆杞所杀也。又激怒李怀光,使与朱连衡。袁高奏其恶云:将校愿食其肉,卿士嫉之若仇。
  李逢吉恶李绅,张又新李续之刘栖楚为之鹰犬同旗,绅贬瑞州司马,朝臣表贺。又至中书,贺宰相及门。门者止之,云:张补阙在相公斋内。俄而又新挥汗而出,旅揖群官曰:端溪之事,又新不敢多让。人皆辟易惮之,与续之等时号八关十六子。
  姚南仲为郑滑节度使,监军薛盈珍谗毁之。德宗颇疑。贞元十六年,盈珍遣小使程务盈驰驿奉表,诬奏南仲阴事。南仲将曹文给亦入奏事,京师伺知盈珍表中语,文给私怀愤怒,遂晨夜兼程追务盈至长乐驿。及之,与同舍宿中,夜杀务盈,泥盈珍表于厕中,乃自杀。日旰驿吏辟门,见血流涂地,旁得文给二缄,一告于南仲,一表理南仲之冤,且陈首杀务盈事。上闻其事,颇骇异之。南仲虑其衅深,遂乞入朝。德宗曰:盈珍扰军政耶?南仲对曰:盈珍不扰军政,臣自隳陛下法尔。如盈珍辈,所在有之。虽羊杜复生,必不能成。岂弟父母之政,师律善陈之制矣。上默然久之。
  李逢吉字虚舟,天与奸回,妒贤伤善。结朝臣之不逞者,造作谤言,百端中伤。裴度赖李绅韦处厚救解,逢吉结王守澄,守澄言于敬宗,诬绅曾请立深王为太子,乃贬绅端州司马。朝士代逢吉鸣吠者,张又新李续之张权舆刘栖楚李虞程昔范姜给李仲言,时号八关十六子。又新等八人居要剧,而胥附者又八人。敬宗知裴度之贤,因中使往兴元,即令问讯。度亦自请入觐,逢吉之党坐不安席,如矢攒身。张权舆尤出死力,遂撰谣言云:非衣小儿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驱逐。言度有天分。上疏以度名应图谶,宅据乾纲,不召自来,其心可见。而韦处厚又解析于上前,竟不能沮。度自汉中来,复知政事,逢吉出镇襄阳。
  唐次无故贬斥,久滞蛮荒,孤心抑郁,乃采自古忠贤,遭罹放逐虽至杀身而君犹不悟,著书三篇,谓之辨谤略上之。德宗省之,犹怒谓左右曰:唐次乃方吾古之昏主。宪宗即位召还,累官至中书舍人。宪宗因阅书,禁中得次所上三篇,善之,谓学士沈传师曰:唐次所上辨谤书,人君宜时观览。朕疑编录未尽,命传师广为十卷,号元和辨谤略,其序曰:圣虑先辨,谤何由兴。
  武后禁屠杀,右拾遗张德生男三日,私杀羊会同僚。补阙杜肃怀一Z上表告之。明日太后对仗,谓德曰:闻卿生男甚喜。德拜谢,太后曰:何从得肉?德叩头服罪。太后曰:朕禁屠宰,吉凶不预。然卿自今召客,亦须择人。出肃表示之。肃大惭,举朝欲唾其面。
  卢杞恶颜真卿,欲出之于外。真卿谓杞曰:先中丞弈也,传首至平原。真卿以舌舐面血,今相公忍不相容乎?杞矍然起拜,心甚怒之。李希烈叛,德宗问计于杞,杞曰:诚得重臣,为陈逆顺,希烈必革心悔过,可不劳军旅而服。颜真卿三朝旧臣,忠直刚决,名重海内,人所信服。真其人也。上以为然,命真卿诣许州宣慰。诏下,举朝失色。李勉表言:失一元老,为朝廷羞。真卿竟为希烈所杀。
  宣宗令白敏中为万寿公主选佳婿,敏中荐郑颢。时颢已婚卢氏,行至郑州,堂帖追还。颢甚j之。由是数毁敏中于上。敏中自相府除宁节度使,将赴镇,言于上曰:郑颢不乐尚主,怨臣深入骨髓。臣在政府,无如臣何。今臣出外,颢必中伤,臣死无日矣。上曰:朕知之久矣,卿何言之晚也。命左右于禁中取小柽函以授敏中,曰:此皆郑郎谮卿之书也。朕若信之,岂任卿以至今日?敏中置柽函于佛前,焚香事之。
  朱梁李振唐,自昭宗迁都之后,王室微弱,朝廷班行备员而已。振皆颐指气使,旁若无人,朋附者非次奖升,私恶者数日沉弃。每自汴入洛,朝中必有贬窜,故唐朝士人目为鸱枭耳。
  闽王王延钧好鬼神巫,盛韬有宠薛文杰,恶枢密使吴昂。昂有疾,文杰省之曰:主上以公久疾,欲罢公近密。仆言公但小苦头痛尔,将愈矣,主上或遣使来问,慎勿以他疾对也。昂许诺,明日文杰使韬言于闽主以告,文杰曰:未可信也。遣使问之,果以头痛对,即收下狱,遣文杰及狱吏杂治之。昂自诬服,并妻子诛之。
  五代汉时陶b先为李崧所引用,b从而谮之,崧为苏逢吉所杀。他日秘书郎李P诣b,b曰:君于李侍中远近?P曰:族叔父。b曰:李氏之祸,b有力焉。P闻之汗出。
  
  奸佞
  宋郑鲜之事宋武帝,帝时或谈论,人皆依违,不敢难。鲜之难必切至,未尝宽假。与帝言要,须帝理屈然后置之。帝有时惭恧变色,亦感其输情。时人谓之格佞。
  魏琅邪公主名玉仪,北齐文襄遇诸涂,悦而纳之,遂被殊宠。秦魏帝封焉,文襄谓崔季舒曰:尔由来为我求色,不如我自得一绝异者。崔暹必当我,亦有以待之。及暹咨事,文襄不复假以颜色。居三日,暹怀札坠之于前,文襄问何用,暹竦然曰:未得通公主。文襄大悦,把暹臂入见焉。季舒语人曰:崔暹常忿吾佞,在大将军前每言叔父合杀,及其自作体佞,乃佞过于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