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手发耶!乃引刀斩指,弃之于地。贼党又欲妻之,以刀加颈胁之,大骂被杀。
  武后时越王贞谋兴复,惟纪王慎不预谋,乃亦坐死。女东光县主楚媛,幼以孝称,适裴仲将,相敬如宾。时宗室诸主,皆以骄奢相尚,诮楚媛独尚俭素,曰:所贵于富贵者,得适志也。今独守勤苦,将何所求?楚媛曰:幼而好礼,今而行之,非适志欤?慎凶问至,楚媛呕血数升。免丧,不御膏沐,垂二十年。
  宪宗以杜尚岐阳公主,公主有贤行。杜氏大族,尊行不啻数十人,公主卑委怡顺,一同家人礼。度二十余年,人未尝以丝发间指为贵骄。始至,则与谋曰:上所赐奴婢,卒不肯穷屈,奏请纳之,悉自市寒贱可制者。自是闺门落然,不闻人声。
  穆宗大渐,命太子监国,宦官欲请郭太后临朝称制,太后曰:武氏称制,几倾社稷。我家世守忠义,非武氏之比也。太子虽少,但得贤宰相辅之,卿辈勿预朝政,何患国家不安?自古岂有女子为天下主而能致唐虞之理乎?取制书手裂之。太后兄太常卿钊闻有是议,密上笺曰:若果徇其请,臣请先帅诸子纳官爵归田里。太后泣曰:祖考之庆,钟于吾兄。
  长孙皇后侍太宗疾,累年昼夜不离侧,常系毒药于衣带,曰:若有不讳,义不独生。贞观十年皇后疾笃,因取衣带之药以上曰:妾于陛下不豫之日,誓以死从乘舆,不能当吕后之地尔。
  唐常侍李景让母郑氏,性严明。早寡家贫,居于东都。诸子皆幼母自教之,宅后石墙因雨P陷,得钱盈缸,奴婢喜,走奔告母,往焚香祝之曰:吾闻无劳而获,身之灾也。天必以先君余庆,矜其贫而赐之,则愿诸孤他日学问有成,乃其志也。此不敢取。遽命掩而筑之。三子皆进士及第,景让为浙西观察使,左者押衙忤意,杖杀之。军中愤怒将变,景让方视事,母出坐听事,立景让于庭而责之曰:天子付汝以方面,岂得妄杀!万一致一方不宁,岂惟上负天子,使垂老之母衔羞入地,何以见汝之先人乎!命左右褫其衣坐之,将挞其背。将佐皆为之请拜且泣,久乃释之。军中遂安。
  潘炎,德宗时为翰林学士,恩渥极异。其妻刘晏女也。京尹有故伺侯,炎累日不得见,乃遗阍者三百缣。夫人知之,谓炎曰:岂有京尹愿一见遗奴三百缣,其危可知也。遽劝炎避位。子孟阳初为户部侍郎,夫人忧惕曰:以尔人材而在丞郎之位,吾惧祸之必至。孟阳解论再三,乃曰:不然试会尔同列,吾将观之。因遍召深熟者客曰:夫人垂帘观之。既罢会,喜曰:皆尔之俦也,不足忧矣。末坐惨绿少年何人也?曰:补阙杜黄裳。夫人曰:此人全别,必是有名卿相。
  朱梁朱延寿守寿州,为杨行密所破。妻王氏闻之,乃部分家仆,悉授兵器,遽阖中州之扉,而捕骑已至。遂集爱属,出私帑发百僚,合州一廨焚之。既而稽首上告曰:妾誓不以皎然之躯,为仇者所辱。乃投火而死。
  石晋李从温在兖州,多创乘舆器服,为宗族切戒,从温弗听。其妻关氏素耿介,一日厉声于牙门曰:李从温欲为乱,擅造天子法物。从温惊谢,悉命焚之。家无祸败,关氏之力也。
  湖南马希范以廖匡战死,遣吊其母,不哭,谓使者曰:廖氏三百口,受王温饱之赐。举族效死,未足以报,况一子乎!愿王无以为念。王以母为贤,厚恤之。
  
  卷九
  惑溺
  宋颜延年有爱姬,非姬食不饱寝不安,姬凭宠,尝荡延年坠床致损,子峻杀之。延年痛惜甚至,常于寝坐上哭曰:贵人杀汝,非我杀汝。以冬日临哭,忽见妾排屏风以压延年,延年惧坠地,因病卒。孝武时,峻贵用事,称六贵人。
  北齐武成见空中五色物,稍近变成一妇人,去地数丈,亭亭而立。食顷变成观世音,徐之才曰:此色欲多大虚所致。即处汤,方服一剂,便觉稍远。又服,还变成五色物,数剂遂愈。
  唐中宗韦后,帝在房州时,常谓后曰:一朝见天日,誓不相禁忌。及得志,受上官昭容邪说,引武三思入宫中,升御床,与后双陆。帝为点筹,以为欢笑。
  姜皎,元宗在藩,见而悦之,皎亦委心焉。及即位,召为殿中少监,数召入卧内命之舍敬曲侍宴,私与后妃连榻间。以击露芳Γ常呼为姜七而不名也。赐以宫女名马珍物不可胜数。尝与皎在殿庭玩一嘉树,皎称其美,遽令徙植于其家。后为太常卿楚国公,又为之下敕辨谤云:悠悠之谈,嗷嗷妄作,丑正恶直,窃生谤言。
  天后时张昌宗得幸,又荐其兄易之,由是兄弟俱侍禁中,傅粉施朱,衣锦绣衣,诏置奉宸府,以易之为令。令选美少年为左右奉宸供奉。右补阙朱敬则上疏云:陛下内宠有薛怀义易之兄弟足矣,尚舍奉御。柳模自言子良宾洁白美髯,左监门卫长史侯祥自云过于怀义,专欲自进,堪奉宸内供奉。无礼无仪,溢于朝听。则天劳之曰:非卿直言,朕不知此。赐彩百段。
  元宗时,张ネ蹊⑼趺仲,皆邓通闳孺之流也。毛仲本高丽人,官至开封仪同三司,每入侍宴,与诸王姜皎等御幄前连榻而坐。元宗或时不见毛仲,则悄然思之,如有所失。见之则欢洽连宵,有镇日宴。
  徐浩嬖其妾侯莫陈氏,以妾弟冒选,托侍郎薛邕注授京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