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解也。饶汝参而得悟。必须以教印证。不与教合。悉邪也。是故学儒者。必以六经四子为权衡。学佛者。必以三藏十二部为模楷。

  语录
  古人道明德立。足为人天师表。然后有语录垂世。大率有二。或门人所记。如六祖坛经之类是也。或手自作之。如中峰广录之类是也。我实凡夫。自救不了。为吾徒者。慎勿笔吾一时偶尔之谈。刊为语录。不唯妄自尊大。又偶尔之谈。或有为而发。或因人而施。未是究竟了义。而况听者草草入耳。便形诸纸墨。亦恐有误人之过也。

  闻谤
  经言。人之谤我也。出初一字时。后字未生。出后一字时。初字已灭。是乃风气鼓动。全无真实。若因此发嗔。则鹊噪鸦鸣。皆应发嗔矣。 其说甚妙。而或谓。设彼作为谤书。则一览之下。字字具足。又永存不灭。将何法以破之。 独不思白者是纸。黑者是墨。何者是谤。况一字一字。皆从篇韵凑合而成。然则置一部篇韵在案。是百千万亿谤书。无时不现前也。何惑之甚也。虽然。此犹是对治法门。若知我空。谁受谤者。

  愚之愚
  世人以不识字。不解事为愚。此诚愚也。非愚之愚也。读尽五车书。无字不晓。收尽万般巧。无事不能。乃至谈玄说禅。靡不通贯。而究其真实处。颠倒迷惑。反见笑于向之所谓愚者。非愚中之愚而何。

  预了
  无常迅速。虽老少无别。然年少人犹处未定之天。妄冀长寿。若老年人。则定然光景无多矣。须把身世事处分了当。从他无常朝到暮到。撒手便行。无所系累。此晚境大要紧处。不可忽。不可忽。

  广览
  看经须是周遍广博。方得融贯。不致偏执。盖经有此处建立 彼处扫荡。此处扫荡。彼处建立。随时逐机。无定法故。假使只看楞严。见势至不入圆通。而不广览称赞净土诸经。便谓念佛法门不足尚矣。只看达磨对梁帝语。见功德不在作福。而不广览六度万行诸经。便谓有为福德皆可废矣。反而观之。执净土非禅宗。执有为非无为。亦复如是。喻如读医书不广者。但见治寒用桂附而斥芩连。治虚用参耆而斥枳朴。不知芩连枳朴亦有时当用。而桂附参耆亦有时当斥也。是故执医之一方者误色身。执经之一义者误慧命。予尝谓六祖坛经不可使无智人观之。正虑其执此而废彼也。

  求人过
  见人饬躬立德。名称颇闻。便多方求觅其过。此忌心也。薄道也。或见人有所著述。其求过也亦然。不知闻一善行。览一好书。皆当随喜赞叹。而反掩之灭之。是诚何心哉。若果行系伪行。书系邪书。自应正言公论。明斥其非。又不当半褒半讥。依阿进退。

  谋断
  古称玄龄善谋。如晦善断。盖谋与断当兼备而不可一缺者。予于事。多有见之极明。而持之不武。以此致误。常悔之恨之。故禅门贵悲智双足。而谋与断。俱智所摄。谋而乏断。正能见而不能持也。此终是智浅而不深。偏而不全耳。大宜勉旃。

  禅佛相争
  二僧遇诸途。一参禅。一念佛。参禅者谓本来无佛。无可念者。佛之一字。吾不喜闻。念佛者谓西方有佛。号阿弥陀。忆佛念佛。必定见佛。执有执无。争论不已。有少年过而听焉。曰。两君所言。皆徐六担板耳。二僧叱曰。尔俗士也。安知佛法。少年曰。吾诚俗士。然以俗士为喻而知佛法也。吾。梨园子也。于戏场中。或为君。或为臣。或为男。或为女。或为善人。或为恶人。而求其所谓君臣男女善恶者。以为有。则实无。以为无。则实有。盖有是即无而有。无是即有而无。有无俱非真。而我则湛然常住也。知我常住。何以争为。 二僧无对。

  武夷图
  予病中有赠以武夷九曲图者。阅之忻然。因思古人沉屙不起。一友教玩辋川图。不浃旬而愈。况西方极乐世界。绘画流布。朝夕参礼而未闻奇验速效如辋川者何耶。良由辋川迹在寰中。易为描写。极乐境超世外。难以形容。则不若绘辋川者之备极工巧。耸人心目故也。彼鸡头摩之所传。十六观经之所说。亦略示其概而已。夫极乐世界。忉利。兜率。化乐诸天所不能及其少分。使人得而详睹。何止四百四病之俱忘。将八万四千烦恼诸病皆消灭无余矣。昔人谓神栖赡养。又谓先送心归极乐天。岂徒然哉。

  谈宗
  予未出家时。乍阅宗门语。便以情识模拟。与一座主书。左纵右横。座主惮焉。出家数年后。重会座主于一宿庵。劳问间。见予专志净土。语不及宗。矍然曰。子向日见地超卓。今反卑近。何也。予笑曰。谚有之。初生牛犊不畏虎。识法者惧。君知之乎。座主不答。

  念佛
  世人稍利根。便轻视念佛。谓是愚夫愚妇勾当。彼徒见愚夫愚妇口诵佛名。心游千里。而不知此等是名读佛。非念佛也。念从心。心思忆而不忘。故名曰念。试以儒喻。儒者念念思忆孔子。其去孔子不亦庶几乎。今念念思忆五欲。不以为非。而反以念佛为非。噫。似此一生空过。何如作愚夫愚妇耶。而惜乎智可能也。愚不可能也。

  僧性空
  吴泗洲寺僧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