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属禀白公事即为朝会)。其朝也由庙祝书百神之名于红柬,向神君唱之,如曰:“城隍臣某某、土地臣某某”之类,若仿衙参为之,而实本古之计偕。余曾于天台山岳庙见唱朝者有“少保兵部尚书臣于”者,于为明“土木之变”为石亨所杀之于谦也。谦墓适在庙右,遂以为神君臣,而不呼其名者,示敬也。人有以“君不君臣不臣”讥之者,其实巫祝所为,本不足道也。其审也,则率为病者,而以疯人为多。审犯时五木所加,一如昔时官府鞫狱,威严懔然。俗谓疯子经东岳审后得愈也。此自为治精神病之一法,特得效颇少耳。庙中制度,同于天竺,故财产甚丰。老东岳一日燃烛大小以数千计,率甫然即去之,来者众也,已燃而去之之烛,仍由浇造家收入,重制焉,即此所得已致富矣。然三台山岳庙瞠乎不及,城隍山者则更冷落,盖老东岳为四乡及外县之信众所荟也。 

  ◎科学家信佛者
  赴医归途,经般若书局,本为买书局寄售之神曲精午时茶以治胃,乃药单外附有书目,书目后附有《佛法原理》诸书,印成后系之以诗二十首。此吾杭净慈寺前双十医院院主汪千仞所为,千仞固治新医术者也。其前十六首陈义皆是,乃治科学者之言。
  其第五首云:
  纷纷异学逞神通,佛亦时沿猎较风。
  当识经中灵怪句,与吾庄叟寓言同。
  第六首曰:
  神巫乩士寓言家,都藉灵山挂旆牙。
  检我如来清净法,几时威福向人加。
  第七首曰:
  昌黎毁佛语皆盲,迎骨之争理却长。
  舍利为私经卷重,本师金训俗皆忘。
  第八首曰:
  超幽仪轨起于梁,本是权宜辟解方。
  今日山门人事废,祗余鬼事十分忙。
  第九首曰:
  耕而后食语殊通,怀海门徒悉执工。
  诚虑世人齐学乞,阿谁来作饭僧翁。
  不徒箴砭未俗,亦予缁流一棒喝矣。然其十七首曰:
  三生业报例难逃,非若尼山笔贬褒。
  今世麟经无效力,微权端赖鹫峰操。
  业报之说,章太炎亦时道之,盖亦如是我闻耳,余则不信乎此。一切物物皆是因缘聚散,依物质不灭定例,散于此复聚于彼,《庄子》所谓化臭腐为神奇,化神奇为臭腐也。然后时之神奇,非复先时之臭腐;后时之臭腐,亦非复先时之神奇。此理以程伊川之粗疏亦知之,今日科学中更可证明无诬。若佛法所谓业识总持,则又所谓宇宙之谜。此缘出发点为唯心,则非此异以自圆其说耳。夫谓一身之生时,有过去未来,其思想行动相为因缘,亦有果报,理许成立。若谓此身之前为过去生中,此身之后为未来生中,而为一身三生业报之说,理不得成。即以组织今生之身,其质并非前生之身;组织来生之身,其质亦非今生之身也。且一身而受过未之报,事实未得证明;即有传说,皆缘妄附。苟必持此说,又令众生颠倒,避实趋虚,毫无所得,遗毒社会,制造不宁矣。然其第十八首曰:
  胜义中无果与因,轮回属幻亦非真。
  善知万法皆如义,则脱轮中久转身。
  则仍是善知识,而前章为劣根人说,究属多此一举。其实佛性一如,根无优劣;积世人力,自致天渊。今者吾人深知改造有方,只须从生活实际求其解决,平等现前,乐土斯在。至如业报、轮回、祸福之说,不足以动智者,亦不足以济愚人,止与不足为智者,不至为愚人者作一种话柄,且业报、祸福本实非一。
  其十九首云:
  轮回既脱去何方,宁有方为佛所藏。
  乘愿当然仍入世,但非被控业之缰。
  第廿首曰:
  太息群伦昧本源,演成血案满乾坤。
  我惟度众希菩萨,不愿登颠作世尊。
  前章义是,但只能就现在生中说三生业报。说六道轮回,试为举例:在母身中,遗传平等心性;出世以后,教育平等心性;入于社会,锻炼平等心性。是人即是活佛,不受轮回矣。出于富贵之种性,长于膏粱之生活,耳目所接,皆非平等;心知所触,尽障菩提,此人依其程度,各受轮回。虽出富贵之种性,长膏粱之生活,耳目所接,皆非平等,心知所触,尽障菩提,然一旦发悟,即脱轮回,如是言义,实契佛谛,苟就分析,亦具三生,随缘轮回,可经六道。必执旧义,斯坠神论。至如后章,似未澈明,缘菩萨与佛,程度之差。故佛有十地,金刚喻定,便是登颠。登颠不为趋灭,何以遂不度众?正当度心弥坚,度力益广,非至涅鳎慈悲不止。如谓喻定则众生生灭,不复起念,则是喻定与涅鞑槐穑大觉遂成不觉,乃落边义,非复圆成实性矣。 

  ◎鸢飞鱼跃
  智影告余,前日看电影,目为《女人面孔》,颇具高尚哲学思想,殆与莎士比亚之《私生儿》相伯仲。以此可悟世间所谓罪恶,皆是社会制度造成之。智影治文学,而思想新锐,所见皆真切。余以为活泼泼地生命中并无善恶种子,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即是各遂其生命,至于络马首、穿牛鼻即是罪恶。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