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启,取书还之,实未发。为报曰:‘法诚如是,吾安敢低昂F情乎!’后书不更至矣。
  衡山待诏素不到河下拜客,严介溪语顾东桥曰:‘不拜他人犹可,余过苏,亦不答拜。’东桥答曰:‘此所以为衡山也。若不拜他人,只拜介溪,成得文衡山乎?’
  衡山有病起遣怀二律,盖不就宁藩之征而作也,词婉而峻,足以拒之于千里之外。诗云:‘潦倒儒官二十年,业缘仍在利名间。敢言冀北无良马,深愧淮南赋小山。病起秋风吹白发,雨中黄叶暗松关。不嫌穷巷频回辙,消受炉香一味间。’‘经时卧病断经过,自拨闲愁对酒歌。意外纷纭知命在,古来贤达患名多。千金逸骥空求骨,万里冥鸿肯受罗。心事悠悠那复识,白头辛苦服儒科。’后宁藩败,凡应辟者崎岖万状,公独宴然,始知公不可及也。(读书笔记)
  万公士和介然绝不为诡随,故尝忤分宜去臬,已又忤新郑去卿贰,已又忤江陵去卿。即华亭,称与公最契者,华亭请老,诸大臣各疏留,公独否。若公者,所谓贞而孤,非耶? 

  廉介
  宋潜溪临财廉,尝大书于门曰:‘宁可忍饿而死,不可苟利而生。’君子以为名言。权要非其人,虽置金满橐,一字不肯,纵与之,亦不受馈。日本使奉敕请文,以百金为献,先生却不受。上以问先生,先生对曰:‘天朝侍从之臣而受小夷金,非所以崇国体也。’(行状)
  张洪,洪武间以明经荐,授靖江王府教授。永乐元年擢行人,奉使日本,却其馈金,二年,复使辽东,修茶政于蕃界,亦不受馈。时缅甸宣慰那罗塔杀孟养宣慰刁木旦,并其地,命洪赍诏责还所侵地,立孟养后。塔不服,凡六往,始听命。塔欲毒之,服其诚信,乃已。
  廖钦经河内,休于途,民见之,曰:‘是我昔日父也。’公绐曰:‘我商人,非尔父。’于是聚老少争识公,乃罗拜于前,公不能隐,竞持酒肴相慰藉。明日,各持缣以遗公,须臾,裒数百匹。公辞不受,民曰:‘父有德于我,欲报无所,今父幸涉我境,持此以报父,愿卒受之。’公曰:‘我何德于汝?纵汝德我,何不爱我以德乎?苟以所赆为可受,则昔之所为,不过沽名以觊今日之利,我岂受哉!’民益恳请受。公揣知其意牢不可却,一夕不告而去。其所行类如此。
  吴溥在翰林及国学二十余年,操守如一日,未尝一涉足权贵人之门,权贵人亦莫之知也。或念溥久次不迁,劝其少贬者,答曰:‘遇不遇,命也,吾知安命而已,安能枉己哉!’天下之为士者皆高之。家素贫,而笃于义,故人有遗孤、贫无依者,辄赈给不吝。及卒,无以为敛云。子与弼,以道学闻于时,亦古朴有父风。天顺中,以隐士征,授左春坊谕德,不拜。学者称为康斋先生。(南雍志)
  张以宁清洁自守,所居萧然,未尝营财产,其奉使也,L被而往。临终时有诗云:‘覆身惟有黔娄被,垂橐都无陆贾金。’有诗文数十卷,号翠屏集。
  黎文僖淳性耿介,门生尹华亭以云布寄淳,不受,责之曰:‘古之为令,拔葵艺麻,今之为令,织布添花,吾不用妖服也。’
  高谷官至台鼎,家业萧然,敝庐瘠田,仅足衣食,身没未几,子孙贫窭。方毅廉洁,卓然有古大臣之风。
  上即位,当颁诏外国,江西刘Z以侍讲使交南,时交人吞占城,侵缅甸,或难其行。刘毅然上道,携二仆由南宁直抵其境。交人曰:‘昔之人皆航海来,扬樯蔽洋,贸重易奇。今岂自天下耶,何其简速也!’奉迎馆候,视昔倍恭,陪臣拜跪,刘据大明集礼之文受之,不与交一语。至之日颁诏,明日宴毕即行。王大惊曰:‘一国生灵,命缘天使。’致馈遗丰腆倍昔,金珠犀象珍玩甚多,刘一不顾。复令陪臣要于路,期必致之。刘复书,示以初入关诗:‘咫尺天威誓肃将,寸心端不愧苍苍。归装若有关南物,一任关神降百殃。’交人益敬悚,遣陪臣入谢表,有‘朝臣清白’之语云。
  端木孝文,溧水人,尚书以善子,与弟孝思皆以儒士起家,孝文为翰林待诏,孝思为翰林侍书,先后使朝鲜,以清节为远人所服,立双清馆。(应天府志)
  尚书童公轩性寡合,不妄取予,居南京时,家人衣食或不给,惟三原王公馈以米及白金,或不受。毗陵王尚书D知其介,不敢致馈,值有持礼币求文者,因谓曰:‘童公之文胜余,令人导汝往求之。’至则童公问其人曰:‘汝自来乎?抑有使之者乎?’其人以实对,遂却而不纳。其介如此。(濯缨亭笔记)
  成化丁酉,王端毅公恕来巡抚云南,不挈僮仆,惟行灶一,竹食箩一,服无纱罗,日给惟猪肉一斤,乳豆二块,菜一束,酱醋水皆取主家结状,更无所供。其告示云‘欲携家僮随行,恐致子民嗟怨,是以不恤衰老,单身自来。意在洁己奉公,岂肯纵人坏事’云云。人皆录辞而焚香礼之。
  王恕以中丞抚两浙,致政,朝廷命驰驿还乡。公每至驿旁,先命夫人与家众投宿民居,然后单骑赴驿,官吏固请同寓,公辞之。一切馈遗不受。
  三原王公为吏书,署于门曰:‘宋人有言,受任于朝者,以馈及门为耻,受任于外者,以苞苴入都为羞。今动曰贽仪,而不羞于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