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为后身也。召老妪入,婉然梦中所见者,给以白金一斤,自为文白其事,既而罢归,十余年忽招亲友会饮,明日集妻子诸孙宴于堂,痛饮尽欢,至晡曰:“可罢矣。”俄指堂下语曰:“汝等隶卒少候便去,乃入沐浴更衣出坐堂上,辞妻子曰:‘我今复为酆都郡守,即登舆去矣。’”妻子惊异,气遂绝,年四十余。

  ●何烈女

  泗州何氏女父蚤死,母病不能自给,有夫妇侨居泗上,给毋求女为介妇,母即归之。女年十六,携居淮之满浦,诱以为娼,留一贾人逼女事之,女不胜愤,仰天大哭,自刎而死,夫妇贾人皆惊逃去。抚淮都宪张公敷华闻其事,命所司礼葬焉。时弘治己未也。越五年甲子大旱,都宪陈公道淮入京,水涩不能进,坐候不得雨。一日,梦女子泣告曰:“妾泗人,被逼身死,有冤不白,公能雪吾冤,即有雨公可进矣。”陈公既觉异之,犹未深信。是夕复梦如昨,公翌日召所司诘之,耆民康镇备陈其事,公即命郡守杨逊表其墓具礼祭之,果大雨,三日乃止,陈公果得行。正德间,淮推官前都给事中马癸为立烈女祠于墓侧,纪以碑。

  ●台州三宝

  台州城外数里有白塔观音院,初上人于水滨获沉檀,破为薪中有观音小影,遂刻像率众建院侍奉,忽院僧梦观音告曰:“盍徙我置白塔顶。”诘旦僧徙像,薄晚取之屹不动,将集僧众往取,而院已煨烬矣,像得不毁。是夕城中城隍庙后王总管祠亦毁,未几王总管幻形为士人,至温州语商人曰:“台州白塔观音院被毁,盍载材往当得厚利。”商人果载材至白塔,城中人亟市之为建总管祠。商人至祠见总管像,即前士人也,相视惊讶,故台州称三宝。其一为天宁寺钟、白塔观音,王总管其二也。

  ●琼二女

  浮梁邑北张明三者,侍世父宦琼崖官舍,与李指挥宅为邻,李氏二女俱长有色,明三通焉。及归,潜携二女舟中,将渡海,李追急,明三计穷,亟推二女死于水。后十年,明三腰患疾殊甚,迎孙医者治焉,投剂小愈。是夕孙梦观捕鱼于里之梅湖水中,二女裸而至,执孙衣曰:“妾琼人也,来为张某治病,汝固夺吾功乎?相与曳孙入水中。”孙惊呼而觉,汗流沾背。诘旦以语明三,乃拊膺泣曰:“业至矣,吾其殆乎?”果逾月而死。

  ●兴善庙

  台州城中委巷有兴善庙,神颇显,有赵小一者游其中,遇商人携囊金息肩庑下,入夜小一杀商人,取其金,祝神曰:“神道切莫说。”方拜下,神语曰:“我到不说,只怕你自家说。”小一惊起。数岁小一同友人过庙门,诧曰:此庙神极显,友人问故,小一曰:“吾往岁杀商人取金,祝神莫说,神曰:‘只怕你自家说,此其显也。’”友人叹异,逾年小一与友人交恶,友人以其事诉于官,小一坐死。

  ●小羊诉冤

  御史沈子公正德戊寅秋视屯田于江北,未至全椒三里县,人迎诉者甚众,沈默数而目识之,既而失其一人,问之左右,漫然答曰:“散去矣。”至县坐行台,诉者入,末一人蓬首跣足敝衣,乃道中失去者,沈问何处人,答曰:“全椒人。”问何名,曰:“小羊。”曰:“诉何事?”曰:“有冤。”曰:“有词乎?”曰:“无有。”沈叱使出,忽不见,急索之不得,盖是时独沈见之,与之言,左右皆无所见,沈知为妖,大骇,流汗呕利交作,县官问疾,沈语之故。询之曰:“县中得无冤者乎?”对曰:“往年有顾景祥者为其弟所杀并及其子,事适败露,殆为是耶?”盖景字下为小祥去示为羊也,沈执其弟一讯服罪,乃知小羊又景祥乳名也。

  ●举场旗

  蜀举子冯生濒入礼闱,其仆谢保暴死,生不及殓,钥邸户,入试薄晚归,谢保复d,告主曰:“我初死时,被人引人试场,遍观舍下,诸举子首有插红旗者,有白旗者,所识张某、朱某皆红旗,余皆白旗。”生曰:“我旗何如?”曰:“官人亦白旗。”及揭晓独张与朱得捷,生辈果不第,盖红旗者吉也。

  ●红蛇

  副使秀才苎村诸公称布衣时,偕友人郎某出郊,见片纸于地,戏共溲之坐亭中,有老人至,以杖戳纸,苎村问曰:“戳者何也?”老人曰:“红蛇也。”苎村异之,老人去,一少年至,拾而启之,则一荷囊也,内贮大钱四文,遂持以去。苎村语郎曰:“此钱非吾与老人所当得,吾视之纸也,老人视之红蛇也,少年则视荷囊而取之,是当归之少年也。”相与叹息而去。

  ●陶詹庙

  瑞安有陶詹庙,其神陈姓,著灵验,庙宇壮丽,蓄香火田二十亩,岁储积久不赀。正德间邻火延k,烈焰弥天,人见庙炉若已灰烬,忽一人狂发,仰卧于地,教市人舁巨石臼置腹上,实稻于中,数人执杵舂捣米熟而火息,庙竟无恙,民庐亦赖以全。去臼狂人昏愦,诘旦乃d,盖一村氓也。众诘之则曰:“火发时,陶王远赴斋会,望见火势,命我来此,教以舂稻救火耳。我实不知也。”自是境内病者取所舂米数颗煮服辄愈。

  ●浮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