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之前,有明撰《名迹录》之朱郑ㄗ植盛,昆山人)。青浦王侍郎昶之前,有《三国志》中之王昶,同安李忠毅公长庚之前,有宋撰《冰壶集》之李长庚,蒲城王文端公鼎之前,有辽作《焚椒录》之王鼎,当涂黄勤敏师钺之前,有明靖难给事中黄钺(常熟人)。其庶僚及名人,亦复难以枚举也。

  ◎自鸣钟《枫窗小牍》云:“太平兴国中,蜀人张思训制上浑仪,其制与旧仪不同,为楼阁数层,高丈余,以木偶为七直人,以直七政,自能撞钟击鼓,又有十二神,各直一时,至其时,即执辰牌循环而出。”此全与今之自鸣钟相似。吾乡福州鼓楼上,旧设十二辰牌,届时自能更换,相传此器是元时福宁陈石堂先生普所制,传流至康熙间,为周栎园方伯取去,则亦中土人所造巧捷之法,又岂必索之外洋人哉!今闽、广及苏州等处,皆能制自鸣钟,而齐梅麓太守彦槐以精铜制天球全具,界以地平,中用钟表之法,自能报时报刻,以测星象节候,不差毫厘,则虽以西人为之,亦不过如此矣。

  ◎龙泉窑龙泉窑出龙泉县,以绿色匀净、裂纹隐隐、有朱砂底者为佳,自析置龙泉入庆元县,窑地遂属庆元,去龙泉几二百里,而今人遇新出之青瓷窑,仍称龙泉,亦可笑也。青瓷窑地在琉田地方,按龙泉旧志载,章生二尝主琉田窑,凡磁出生二窑者,必青莹如玉,今鲜有存者,或一瓶一盘,动博十数金。其兄章生一窑所出之器,浅绿断纹,号百圾碎,尤难得。世称其兄之器曰哥窑,称弟之器曰弟窑,或称生二章云。

  ◎入学忌偶年《北史》:李浑弟绘,六岁求入学,家人以偶年拘(《北史》作“俗”)忌,不许。《北齐书》亦云:“绘年六岁,自愿入学,家人偶以年俗忌约而弗许。绘窃其姊笔牍之间,遂通《急就章》。”按史传所云偶者,言偶以年俗忌约而弗许耳,非忌偶年入学也,所云年俗忌者,恰不知何忌耳。余以六岁入学,虽于学无所成,亦不见有所忌,今人五岁入学,既嫌太小,而必抛置此六岁一年,不亦可惜哉!

  ◎秀才秀才二字,始见《管子。小匡篇》:农之子常为农,朴野而不昵(《管子》作“慝”),其秀才之能为士者,则足赖也。杨升庵谓始于赵武灵王“吴、越无秀才”之语,考其原文,乃是秀士,非秀才也。《史记。儒林传》:公孙弘等议,有秀才异等,辄以名闻。是秀才科名所自起。《日知录》云:唐代举秀才者,止十余人,凡贡举,有博议高才、强学待问、无失俊选者,为秀才,其次明经,其次进士。《明实录》云:“洪武十四年六月,诏于国子诸生中选才学优等、聪明俊伟之士,得三十七人,命之博极群书,讲明道德经济之学,以期大用,称之曰老秀才。”则今世学者所恶闻之号也。

  ◎柬面书正字今人柬面必书正字,盖自前代已然,《觚不觚录》云:“故事投刺,通于柬面书一正字,虽不知所从来,而承传已久。丙子入朝,见投刺俱不书正字,盖为避江陵讳故也。”按今时仍通用之,其有或改书端字肃字者,则各自避其家讳耳,闻杭州人言,梁文庄诗正家中,群从柬帖,悉用肃字。

  ◎署名加制字今人居忧服中,有不得已与人通简帖之事,只须于姓名上加制字,不必更于名上加粘素纸,惟断不可用从吉二字,余于《退庵随笔》中已详言之,而近人多漠不关心,即通人亦有习而不知其非者,或更缩写从吉二字作“{从吉}”字,冒禁忘哀,真可为痛哭流涕者也。按制字最古,《礼记。丧服四制》:有以恩制,以义制,以节制,以权制。世专于丧言制,盖不于此。至从吉二字,始见《晋书。孟陋传》:“陋丧母,毁瘠殆于灭性,不饮酒食肉,十有余年,亲族迭劝之,然后从吉。”则不可以为三年内之通称明矣。唐律不孝条,居父母丧,释服从吉者,徒三年,今律释服从吉,载于十恶之条,即期丧从吉,亦杖六十,人亦奈何甘犯科条,而徒以能书“{从吉}”字为巧乎?

  ◎不宣备《浩然斋视听钞》云,今人答尾云“不宣备”,本《文选》杨修《答临淄侯笺》,末云“造次不能宣备”。《香祖笔记》云:“宋人书问,尊与卑曰‘不具’,以卑上尊曰‘不备’,朋友交驰曰‘不宣’,见《东轩笔录》。今人多不辨,然三字之分别,殊亦未解。”又沈括《补笔谈》云:“前世卑者致书于尊,书尾作‘敬空’二字,盖示行卑,不敢更有他语,以待尊者之批反耳。”余闻之纪文达师曰:“札尾作‘谨空’二字者,以所余之纸为率,余纸多者必作‘谨空’字,或作‘庆余’二字,所以防他人之搀入他语耳。”

  ◎横箸李义山《杂俎》谓食毕横箸在羹碗上为恶模样,而此风经久末改。徐祯卿《翦胜野闻》云:“太祖命唐肃侍膳,食讫横箸致恭,帝问曰:”此何礼也?‘肃对曰:“臣少习俗礼。’帝曰:”俗礼可施之天子乎?‘坐不敬,谪戍。“按此礼诚不宜施于天子,若今人宴会往往如此,未可厚非,而卑幼之于尊长,尤非此不足以明恭。今时下僚侍食于上官,即食毕亦往往作为未毕之状,以待上官之放箸,此正无于礼者之礼,未可尽斥为恶模样矣。

  ◎龙生九子龙生九子之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