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使于秦者,乃使人微感张仪曰:“子始与苏秦善,今秦已当路,子何不往游,以求通子之愿?”张仪于是之赵,上谒求见苏秦。苏秦乃戒门下人不为通,又使不得去者数日,已而见之,坐之堂下,赐仆妾之食,因而数让之曰:“以子之材能,乃自令困辱如此,吾宁不能言而富贵子,子不足收也。”谢去之。

  张仪之来也,自以为故人,求益反辱,怒,念诸侯莫可事,独秦能苦赵,乃遂入秦。苏秦已而告其舍人曰:“张仪,天下贤士,吾殆弗如也,今吾幸先用,而能用秦柄者,独张仪可耳。然贫,无因以进,吾恐其乐小利而不遂,故召辱之,以激其意,子为我阴奉之。”乃言赵王,发金币车马,使人微随张仪,与同宿舍,奉以车马金币,所欲用,为取给而弗告。张仪遂得以见秦惠王,惠王以为客卿,与谋伐诸侯。苏秦之舍人乃辞去,张仪曰:“赖子得显,方且报德,何故去也?”

  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苏君。苏君忧秦伐赵,败从约。以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激怒君,使臣阴奉给君资。今君已用,请归报。”张仪曰:“嗟呼!此吾在术中而不悟,吾不及苏君明矣。”

  ◎貂蝉《三国志演义》言王允献貂蝉于董卓,作连环计,正史中实无貂蝉之名,惟《董卓传》云,卓尝使布守中阁,布与卓侍婢私通云云。李长吉作《吕将军歌》云:“样岩龟摇白马,傅粉女郎大旗下。”盖即指貂蝉事,而小说从而演之也。

  黄右原告余曰:“《开元占经》卷三十三,荧惑犯须女,占注云,《汉书通志》:‘曹操未得志,先诱董卓,进刁蝉以惑其君。’此事异同不可考(原误为”放“)

  而刁蝉之即貂蝉,则确有其人矣。“《汉书通志》今亦不传,无以断之。

  ◎周仓《三国志演义》言关公裨将有周仓,甚勇,而正史中实无其人,惟《鲁肃传》云,肃邀与关相见,各驻兵马百步上,但诸将军单刀俱会,肃因责数关云云,语末究竟,坐有一人曰:“夫土地者,惟德所在耳,何常之有?”肃厉声呵之,辞色甚切,关操刀起,谓曰:“此自国家事,是人何知!”目之使去。疑此人即周仓,明人小说似即因此而演,单刀二字,亦从此传中出也。然元人鲁贞作《汉寿亭侯碑》,已有“乘赤兔兮从周仓”语,则明以前已有其说矣。今《山西通志》云:“周将军仓,平陆人,初为张宝将,后遇关公于卧牛山,遂相从,樊城之役,生擒庞德,后守麦城,死之。”亦见《顺德府志》,谓与参军王甫同死。则里居事迹,卓然可纪,未可以正史偶遗其名而疑之也。王缄《秋灯丛话》云:“周将军仓殉节麦城,而墓无可考,稽其遗迹,即长坂坡曹、刘交兵处也。因访麦城故址,在邑东南四十里,久被沮水冲塌成河,仅存堤塍,名曰麦城堤。有任生者,梦将军示以葬所,遂告知县陈公,掘其地,深丈许,露石坟一座,颇坚固,乃掩之,而封树其上,植碑以表焉。或有疑任生之作伪者,夫去地丈余,乌知有墓,且一经掘视,昭然不爽,则英灵所格,岂子虚哉!”

  ◎王昭君《汉书。元帝纪》云:“赐单于待诏掖庭王樯为阏氏。”《匈奴传》云:“王墙,字昭君。”惟《后汉书。南匈奴传》作嫱,钱竹汀先生曰:“《说文》无嫱字。《左传》‘妃嫱嫔御’,唐石经本作墙。”则《匈奴传》作墙不误,而《元帝纪》之樯恐转误,樯字《说文》亦未收也。《西京杂记》言,汉元帝使画工写宫人,昭君独不行赂,乃恶写之,既行,遂按诛毛延寿。《琴操》又言,本齐国王穰女,年十七,进之帝,以地远不幸,及欲赐单于美人,嫱对使者越席请往,后不愿妻其子,吞药而卒。惟抱琵琶出塞,乃乌孙公主事,与昭君无干,傅玄《琵琶赋序》详言之,载在《宋书。乐志》。后人因石崇《王明君辞序》“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昭君,亦必尔也”云云,遂附会以为昭君尔,杜诗“千载琵琶作胡语”,殆亦本于右崇。

  ◎祝英台《宣室志》云:“祝英台,上虞祝氏女也,伪为男装游学,与会稽梁山伯者同肄业。山伯字处仁,祝先归,二年,山伯访之,乃知其为女子,怅然如有所失,告其父母求聘,而祝已字马氏子矣。山伯后为贸阝令,病死,葬贸阝城西,祝适马氏,舟过墓所,风涛不能进,闻知有山伯墓,祝登号恸,地忽自裂,陷祝氏,遂并埋焉。晋丞相谢安奏表其墓曰义妇冢。”(此节原有多处缺脱,据《宣室志》校补)

  ◎单雄信《旧唐书。李密传》:单雄信尤能马上用枪,后降王世充,为大将军。太宗围东都,雄信出军拒战,援枪而至,几及太宗,徐世购侵怪曰:“此秦王也。”

  雄信少退,太宗由是获免。《新唐书。尉迟敬德传》:秦王与王世充战,骁将军雄信骑直趋王,敬德跃马大呼,横刺雄信坠,乃翼王出。按此二传所述,一事也,今演剧者备言徐世埂⑽境俟В皆有所本。(此节原缺脱多处,据《旧唐书》校补)

  ◎尉迟恭《唐书。尉迟敬德传》云,尉迟敬德裥抑保颇以激切自负,尝侍宴庆善宫,有班在其上者,曰:“尔何功,合坐我上?”任城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