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更生。自非至诚,安能动天地感鬼神哉!似简者,安知不然也。

  龙女庙

  澶州黄河堤,有龙女三娘子庙,极灵应,大河每有危,官府必祭祷。元丰中,有提举都大巡历,抵暮风雨,遂宿于庙。漏及三鼓,雨稍霁,闻庙殿中似有人语声,遥聆之。良久,一人曰:“黄河当迁。”又有一人曰:“自北京之西。”过稍便徐,又有一妇人声曰:“黄河自东如何?”曰:“不可,定矣,更不要疑误。”少顷复曰:“北京文侍中彦博在,须着回避他,候他移镇未迟。”从者悉皆闻此语,预已传播。及四年,文相移镇西京,黄河果坼流自北京之西。固知万事皆非人力可为,而朝廷庙社之臣,为鬼神所钦重如此。

  石龙记

  郑州州园之西隅,有池辽v城角。常于池中,夜先有光,须臾数火球腾跃波际。守更卒怖惧,不敢自此经由。后因冬渺,浚池丈余,得一石龙,牙爪头角,无不具备,鳞鬣皆墨染成。高约五六尺,其长丈有奇,乃建庙池侧。每愆甘泽,祷之无不应。岁余,城南秋稼将刈,忽有一兽,不辨形色,食之几及数顷。每至日暮必来,农者悉集众击之,镗然有声,首尾俱碎。视之,乃石龙也。后州署中果失之,因归焉。遂绝怪。至今系常典祀。

  王丞相

  王旦丞相布衣时,将应诏,历山川之间。晓色未甚分,顷见一童牧羊数百口。公问曰:“此羊安用耶?”曰:“王旦相公食料。”他日,又逢一人牧牛数头,杂以猪雉。公复问曰:“汝牧牛而又他牧耶?”曰:“非我所有也,乃王旦相公食料耳。”后公遂登第,果至丞相。

  麦变

  京师新封丘门外,有农者姓刘,数口之家,藉南亩以为养生丧死之具。农者有妇,素狼戾不轨。夏将获,其姑曰:“吾欲得此麦,置少缯帛以备入处。”妇庾缥匏不至,必欲皆据。然后一夕暴风雨,翌日,数顷之麦,悉自穗头抽苗,皆变为草。时熙宁八年也。

  道术

  许懋侍禁,素好黄白术,凡以此而欲见者,未尝不接之。一日,有道人造谒,懋甚顾遇,终不言姓字。与之饮至晚,懋问曰:“子有何术耶?愿一见教。”道人遂于怀中出一簇子,悬于壁间,唯画一药炉,童子执一扇而立。道人为懋曰:“有水银略求少许,作一戏术。”懋因与之,道人遂倾于所画药炉中,及出一墨药糁之,则镗然有声。须臾,顾执扇者曰向西立,即西向,向东立,即东向。又云:“下来,下来。”俄然,执扇者已离簇子,立于道人之傍。戒之曰:“吾为少药,慎不可以惊动,汝频扇之可矣。”复上簇子,跪于炉前,纸扇频动,而炉中之火连焰相烛。懋惊异之,曰:“先生一何神耶!今日得遇于先生,愿无惜以相传”。道人笑而言曰:“夫黄白之术,促天地阴阳之数,非积功累行不可。苟求设,或得之其速,汝祸非吾敢传,后五十年当相寻于茅山之下,子得之矣。”道人又呼执扇者曰:“住扇。”取炉中之药,已成丹矣,有五色光异。道人曰:“此丹点化无穷,服之则羽化。”遂自吞之,收簇子于怀中,翩然而去。又一相识云:向在嘉州,王秀才者,亦好此术。忽有一人欲假馆,王遂留之。亦恐其有异也,薄具ゾ埔匝又。其人曰:“王秀才闻说好道术,还曾见否。”遂取胶泥,裁成铤银,以绯纸衬于庭中,用小盆合之。须臾,火焰四出,酒又数行,火气渐息。以沃之曰:“速成,速成。”起而视之,已成白金矣。王遂恳求其法,其人曰:“至道不难,有分者得之,吾虽欲强与人,亦不可得。子须修心,常积阴行,不求而至。”坚不传。翌日乃去。又有一道人,在越州邸中,身衣芜叶,日于酒肆中贷酒。及月余日,市酒人督所逋金,道人曰:“来日可矣。”遂归邸中,扃户。人有乘间而窥者,见取出水银,置一铫中,糁少青白药,以火煅之,少顷,倾注。翌日,于市中质钱数十千,市人疑而试之,举手糜碎。道人曰:“尚少一火。”遂再挈归,至晚复来,煅炼愈光润矣。以钱酬市酒人。所遇贫者,辄施之,及一二十千。乃售小舟泛江而去。评曰:“欲利之心谁无之,不以义制,而至于u分失守以求之,不亦惑乎。”岂知命之君子哉。予故叙此三者,聊以自戒。

  顺济侯

  朝庭发广南纲,令洪州差官祭奠小龙王,求便风船,凡百余只,各有一小蛇蟠屈,凡三两月之程,七日而达。本州岛具闻其事,遂命林学士希祭谢,先祈斋戒,届祭之。日有一蛇在御封香合中,顷又有大蛇,自烛后举首,若歆飨之意。复有数蛇,各在笾豆俎簋之间,随其器之大小,无不盈满,颜色类殊。官吏震栗,读祝之次,其大蛇复举首下视,遂图画形象奏闻,进封顺济王。

  雷鬼

  有毕供奉者从军辟,过长安道中,值大雷雨,不能进。顷少霁,遂行,见百余人围一山坡,声甚喧杂。因询之,皆曰:“适大风雨后,一物坠于山侧,众往观耳。”毕亦鞭马而视,见一物,面有四眼,发若朱色,背如负钟,皮肤悉若蓝淀,手足有爪,而觜类鹰鹘。长约三二尺,而形体恢实,多有骨节起伏,手持两槌,口流紫涎,腥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