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下“人”、“人”下“子”,作“”,后人乃转作“李”也。“一个行李”谓“一介行使”,今人以“行李”为随行之物,失之远矣。

  司马温公祖茔在陕府夏县之西二十四里,地名“鸣条”,山有坟,寺曰“余庆”,山下即温公之祖居也。仆为夏县令日,屡至其处。及十许里有涑水,故温公号“涑水先生”。鸣条山即汤与桀战之地,去解州安邑县五十里,乃桀之都也。吕相《绝秦书》曰:“伐我涑川,俘我王官。”以此见秦、晋两国境上二邑也。涑川即涑水也。王官属今河中府虞乡县,唐末司空表圣隐于王官谷,有天柱峰、休休亭,乃一绝境也。

  韩退之三上宰相书,但著月日而无年。今按李汉云:“公生于大历戊申。”而退之书云:“今有生人二十八年矣。”大历三年戊申至贞元十一年乙亥,退之时年二十八。以《宰相年表》考之,是年宰相乃贾耽、卢迈、赵憬也,但不知退之所上为何人耳。且以前乡贡进士上书,而文格大与当时不同,非贤相不能举也,岂耽辈所能识哉?

  今之士人简尺中,或以“解”字易“邂逅”字,非也。《离骚经》云:“制芰荷以为衣兮。”王逸注云:“芰,也。秦人作‘Z’。Z音皆,音苟。”仆仕于关、陕之间,不闻此呼,正恐王逸别有义尔。后又读《尔雅》“Z`”,注云:“`,明也。或云也,关西谓之Z。”以仆所见,`者,即今之草`明也。其叶初出,可以为茹,其子可以治目疾。盖谓可以解去垢秽,或恐以此得名。又《尔雅》云:“,厥u。”注云:“也,今水中芰。”然则自有正名,不谓之Z明矣。或曰:然则王逸、郭璞皆误乎?仆曰:“古者信以传信,疑以传疑。郭璞多引用《离骚》注,故承王逸之疑。而多出此注,所以广异闻也,学者幸再考之。”

  “夜梦神官与我言,罗缕道妙角与根。提携陬维口澜翻,百二十刻须臾间。”右退之《记梦》诗,殊为难解。仆尝考之,此乃言二十八宿之分野也。《尔雅》曰:“寿星,角亢也。”注云:“数起高亢,列宿之长。”又曰:“天根,氐也。”注云:“下系于氐,若木之有根。”“埚ぶ口,营室东壁也。”注云:“营室东壁,星四方似口,故以名之。”所谓“百二十刻”者,盖浑天仪之法,二十八宿,从右逆行,经十二辰之舍次,每辰十二刻,故云百二十刻。所谓“壮非少者哦七言,六字常语一字难”者,只上所谓哦字也,退之欲神其字,故隐其语。

  元城先生与仆论十五国风次序,仆曰:“《・王黍离》在《邺》、《{》、《卫》之后,且天子可在诸侯后乎?”先生曰:“非诸侯也,盖存二代之后也。周既灭商,分其畿内为三国,即邺、{、卫是也。自纣城以北谓之邺,南谓之{,东谓之卫。故邺以封纣子武庚也;{,管叔尹之;卫,蔡叔尹之,以监商民,谓之三监。武王崩,三监畔,周公诛之,尽以其地封康叔,故《邺诗》十九篇,《{诗》十篇,共二十九篇,皆《卫诗》也。序诗者以其地本商之畿内,故在于《王・黍离》上,且列为三国,而独不谓之卫,其意深矣。”以毛、郑不出此意,故备载之。

  鄱阳湖水连南康军江一带,至冬湖水落,鱼尽入深潭中。土人集船数百艘,以竹竿搅潭中,以金鼓振动之,候鱼惊出,即入大网中,多不能脱。惟大赤鲤鱼最能跃,出至高丈余后,入他网中,则不能复跃矣,盖不能三跃也。故禹门化龙者,是大赤鲤鱼,他鱼不能也。杜子美《观打鱼歌》云:“绵州江水之东津,鲂鱼泼泼色如银。鱼人殉链笸,载江一拥数百鳞。众鱼常材尽却弃,赤鱼腾出如有神。”仆亲见捕鱼,故知此诗之工。

  亳州士人祁家,多收本朝前辈书帖,内有李西台所书小词,中“罗敷”作“罗”。初亦疑之,后读《汉书》,昌邑王贺妻十六人,生十一人男、十一人女。其妻中一人严罗,纣音敷,乃执金吾严延年长孙之女。罗生女曰持辔,乃十一中一人也。盖采桑女之名偶同耳。

  自古中国与边方战多用弩。晁错上疏曰:“劲弩长戟,射疏及远,则匈奴之弓弗能格也;游弩往来,什伍俱前,则匈奴之兵弗能当也。”平城之歌曰:“不能控弩。”李陵以连弩射单于,马隆用弩阵取凉州,盖中国各用所长。夫骑射,契丹所长也;弩车,中国所长也。盖车能作阵而骑不可突,弩能远而入深,可以胜弓,且得其矢,而契丹不可用。近世独不用弩,当讲求之。

  《孝经序》云:“鲁史《春秋》,学开五传。”韩退之云:“《春秋》五传束高阁。”然今独有三家。今按《前汉・艺文志序》云:《春秋》分为五注,云左氏、公羊氏、谷梁氏、邹氏、夹氏,而邹氏、夹氏有录无书,乃知二氏特有名尔。然《王阳传》称能为驺氏《春秋》,何也?岂非至后汉之初,此书亦亡乎?故曰有录无书。前汉“邹”、“驺”同音通用。

  《韩退之列传》云:“从愈游者,若孟郊、张籍,亦皆有名于时。”以仆观之,郊、籍非辈行也。东野乃退之朋友,张籍乃退之为汴宋观察推官日所解进士也,而李翱、皇甫则从退之学问者也。故诗云:“东野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