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今人可为古人矣。”仆闻其言,至今愧之。

  余中行老、朱服行中、邵刚刚中、叶唐懿中夫、何执中伯通、王汉之彦昭,彦昭常于期集处自叹曰:“某独不幸,名字无中字,故为第六。”行老应之曰:“只为贤不中。”时以为名答。

  阳翟涧上丈人陈恬叔易,一日忽改名钦命。或者疑之,曰:“岂非钦若王之休命,而有仕宦之意乎?”叔易曰:“不然。吾正以时人不畏天,故欲钦崇天道,永保天命。”

  建中间,京西都运宋乔年以遗逸举授文林。李方叔以诗嘲之曰:“文林换却山林兴,谁道山人索价高。”晁以道嘲之曰:“处士何人为作牙,尽携猿鹤到京华。今朝老子成长笑,六六峰前只一家。”闻之于王元道敦古。

  淳化二年,均州武当山道士邓若拙善出神。尝至一处,见二仙官议曰:“来春进士榜有宰相三人,而一人极低,如何?”一人曰:“高下不可易也,独科甲可易耳,不若以第二甲为第一甲。”道士既觉,与其徒言之。明年唱名,上意适有宫中之喜,因谓近臣曰:“第一甲多放几人,言止即止。”遂唱第一甲,上意亦忽忽忘之,至三百人方悟。是年孙何榜三百五十三人,而第一甲三百二人,第二甲五十一人,丁谓第四人,王钦若第十一人,张士逊第二百六十人。后士逊三人入相。致仕归乡,游武当山,若拙弟子常为公言之。仆为邓州淅川令日,闻之于郧乡士人刘可道。

  仆尝问元城先生:“先儒注《太玄经》,每首之下必列二十八宿,何也?”先生曰:“周天二十八宿,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而《太玄经》凡七百二十九赞,乃此数也。”仆曰:“七百二十九赞分而为二,合三百六十四度有半而不相应,何也?”先生曰:“扬氏之意,以谓其半不可合也。故有p赞、嬴赞,以应周天之数。汉之正统,以象岁也;莽之c窃,乃闰位也。故先儒于p赞、嬴赞之下,注‘以为水火之闰’,而《王莽传・赞》所称‘余分闰位’者,盖谓是。”噫!子云之数深矣。

  《同年小录》载小名小字,或问:“有故事乎?”或曰:“始于司马犬子。”仆曰:“不然。《离骚经》曰:‘皇览揆予于初度兮,肇锡予以嘉名。名予曰正则兮,字予曰灵均。’且屈原字平,而正则、灵均,则其小字小名也。所谓‘皇’者,三闾称其父也。后人遂以皇览为进御之书,误矣。”

  《唐・外戚传》云:“外家之成败,视主德之何如耳。”至哉此言也。明皇之宠太真极矣,故有马嵬之事。故《老子》云:“甚爱必大费。”《孟子》云:“不仁者,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惟老杜于此事殊为得体,诗云:“不闻商周衰,中自诛褒妲。”谓若此事自出于明皇之意,与夫“君王掩面救不得”相去远矣。

  仆友司马文季朴极知星,尝云:“《前汉・天文志》:牵牛为牺牲,其北河鼓,大星,上将;左右星,左右将。此说非也。且何鼓乃牵牛也,今分为二,则失之矣。《尔雅》云:‘何鼓谓之牵牛。’注云:‘今荆楚人呼牵牛为担鼓。担者,何也。’盖此星状如鼓,左右两星若担鼓之状,故谓之何鼓。何者,如‘何天之休’之‘何’,人但见何鼓在天潢之间,故易谓河,非也。”

  仆为夏县令,寄居司马文季朴家。出藏先圣画像示仆,传云王摩诘笔也。仆因令善工摹之,眼中神彩殊不相类,使人意不满。画象上长下短,其背微偻,以传考之,想当然尔。《庄子》载:老莱弟子出薪,遇仲尼,反以告曰:“有人于此,修上而超下,末偻而后耳,视若营四海。”注云:“长上而促下,耳却近后而上偻。末偻,谓背微曲也。”然此皆可画。若夫“视若营四海”,乃圣人忧天下之容,非摩诘不能作。

  关中名医骆耕耕道曰:《庄子》之言,有于孙真人医方相合者。五苓散,五味而以木猪苓为主,故曰五苓。《庄子》之言曰:“药也,其实堇也,桔梗也,鸡壅也,豕零也,是时为帝者也。”郭注云:“当其所须则无贱,非其时则无贵。”故此数种,若当其时而用之则为主,故曰是时为帝者也。疏云:“药无贵贱,愈病则良。”斯得之矣。故药有一君、二臣、三佐、四使。且如治风,则以堇为君,堇,乌头也。去水则豕零为君,豕零,水猪零也。他皆类此。彼俗医乃以《本草》所录上品药为君,中品药为臣,下品药为佐使,可一笑也。

  “祸福茫茫不可思,大都早退是先知。当君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往时。”“顾索素琴应不暇,忆牵黄犬定难期。蛟龙作醢麟为脯,何似泥中拽尾龟。”右白乐天《游玉泉寺》诗。李训、郑注初用事,公知其必败,辄自刑部侍郎乞分司而归。时宰相王涯好琴,舒元舆好猎,故及之,而“拽尾龟”所以自喻也。龙醢事见《左氏》,麟脯事见《列仙传》。

  《晋史》乃唐时文士所为,但托之御撰耳。《天文志》云:“天聪明自我民聪明。”以民为人,且太宗不应自避其名。又“洛书乾曜度”,以乾为甄,则太宗又不应为太子承乾避名也。以此足见乃当时臣下所为尔。臣下之文驾其名于人主,已为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