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用袋盛此鱼,今人乃以鱼为袋之饰,非古制也。《唐・车服志》曰:随身鱼符,左一右一。左者进内,右者随身,皆盛以袋。三品以上饰以金,五品以上饰以银。景云中,诏衣紫者以金饰之,衣绯者以银饰之。谓之章服,盖有据也。

  天道远矣。汉再受天命,其兆见于孝景程姬之事。然长沙定王发,凡十有五子,并载于王子诸侯年表:元光六年七月乙巳受封者四人,元朔四年三月乙丑受封者六人,元朔五年三月癸丑受封者一人,其年六月壬子受封者四人。内舂陵侯买乃其一也。而舂陵侯者,乃光武之祖也。舂陵节侯买卒,戴侯熊渠嗣;卒,孝侯仁嗣;卒,侯敞嗣。建武二年,立敞子祉为城阳王,盖以祉者,舂陵之正统也,故光武立为王。然则国之兴废,岂偶然哉?仆以光武出于舂陵买之后,而长沙定王发,本传中不载,其详因备载之。

  张子训尝问仆曰:“蒙恬造笔,然则古无笔乎?”仆曰:“非也。古非无笔,但用兔毛,自恬始耳。《尔雅》曰:‘不律谓之笔。’史载笔诗云‘贻我彤管’,‘夫子绝笔获麟’。《庄子云》:‘舐笔和墨。’是知其来远矣。但古笔多以竹,如今木匠所用木斗竹笔,故其字从竹。又或以毛但能染墨成字,即谓之‘笔’。至蒙恬乃以兔毛,故《毛颖传》备载之。”

  田敬仲、田稚孟、田 ⑻镄胛蕖⑻镂抻睢⑻锟、田乞、田常,“五世之后,并为正卿”,谓田无宇也;“八世之后,莫之与京”,谓田常也。自齐桓公十四年陈公子完来奔,岁在己酉,至简公四年田常弑其君,凡一百九十二年,其事始验。《史记》但云“旧敬仲完世家”,不谓之齐,不与其x也,与《庄子・l箧篇》同义。

  元城先生尝言:古之史出于一人之手,故寓意深远。且如《前汉书》,每同列传者,亦各有意。杨王孙,武帝时人;胡建,昭帝时人;朱云,元帝时人;梅福,成帝时人;云敞,平帝时人。为一列传,盖五人者皆不得其中,然其用意,则皆可取。王孙裸葬,虽非圣人之道,然其意在于矫厚葬也;胡建为军正丞,不上请而擅斩御史,然其意在于明军法也;朱云以区区口舌斩师傅,然其意在于去佞臣也;梅福以疏远小臣而言及于骨肉权臣之间,然其意在于尊王室也;云敞犯死救师,虽非中道,然忠义所激耳,稍近其中。故《叙传》云:“王孙裸葬,建乃斩将,云廷讦禹,福逾注云:“远也。”刺凤,是谓狂狷,敞近其衷。注云:“中也。””言此五人皆狂狷不得中道,独敞近于中耳。此其所以为一列传。

  世言“五角六张”,此古语也。尝记开元中有人献俳文于明皇,其略云:“说甚三皇五帝,不如来告三郎。既是千年一遇,且莫五角六张。”“三郎”谓明皇也。明皇兄弟六人,一人早亡,故明皇为太子时号“五王宅”。宁王、薛王,明皇兄也;申王、岐王,明皇弟也,故谓之“三郎”。“五角六张”,谓五日遇角宿,六日遇张宿。此两日作事多不成,然一年之中,不过三四日。绍兴癸丑岁只三日:四月五日角,七月二十六日张,十月二十五日角。多不过四日,他皆仿此。

  王禹玉,年二十许,就扬州秋解试,《瑚琏赋》官韵“端木赐为宗庙之器”。满场中多第二韵用“木”字,云“唯彼圣人,粤有端木”。而禹玉独于第六韵用之:“上颜氏,愿为可铸之金;下笑宰予,耻作不雕之木。”则其奇巧亦异矣哉。

  世所传《五柳集》数本不同,谨按:渊明乙丑生,至乙巳岁赋《归去来》,是时四十一矣。今《游斜川诗》或云辛丑岁,则方三十七岁;或云辛酉岁,则已五十七;而诗云:“开岁倏五十。”皆非也。若云“开岁倏五日”,则正序所谓正月五日,言开岁倏忽五日耳。近得庐山东林旧本,作“五日”,宜以为正。又旧“气和天象澄”作“此象”,讹耳。集中如此类极多,今特举此一篇。

  《诗》、《书》之序,旧同在一处,不与本篇相连,如《尧典》、《舜典》以下,《关雎》、《葛覃》以下,并一简牍而书之,至孔安国乃移之,故曰《书序》。序所以作者之意昭然易见,宜相附近,故引之各冠其篇首。后毛公为《诗传》,亦复如是。故《逸书》、《逸诗》之名可以见者,缘与今所存之序同此一处故也。若各冠其篇者,则亡之矣。盖其余则简编众多,故或逸之,今之《逸书》、《逸诗》是也。

  “成汤既没,太甲元年。”注云:“太甲,太丁之子,汤之孙也。太丁未立而卒,及汤没,而太甲立,称元年。”“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注云:“成汤崩逾月,太甲即位,奠殡而告。”据此文意,则成汤之后,中间别无君也。然《孟子》云:“汤崩,太丁未立,外丙二年,仲壬四年,太甲颠覆汤之典刑,伊尹放之于桐。”据此,则中间又有两君矣。《史记》:“汤崩,太丁未立而卒,于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为帝外丙。外丙即位二年崩,立外丙之弟仲壬,是为帝仲壬。帝仲壬即位四年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太甲,成汤适长孙也。”以此考之,然则《书》所谓“成汤既没,太甲元年”者,盖为伊尹欲明言成汤之德以训嗣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