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吾惧其雕落之不远也。』
  陶石梁曰:『人家父子兄弟夫妇之间不相和叶,决无兴盛之理,就令偶致贵,亦有何乐?譬如荆棘林中,虽繁花异卉,烂焉满目,终无可着脚处也。』
  陶石梁曰:『小儿扫地,若置垢秽于中庭,其粪除必尽;若扫置屏处,虽堆积狼籍,亦终无运出之理,其意只欲人不见也。故曰小人之过必文。』
  陶石梁曰:『世间极奇特事,识破原只寻常。譬如演戏,作诸魔臣,千态万状,小儿怖畏呼啼,寝惊梦噩,而长者视之,不直一笑。』
  陶石梁曰:『俗语有「浅水长流」之说,余深有味其言。唐人诗云:「一团茅草乱蓬蓬,蓦地烧天蓦地空。争似满炉煨茫慢腾腾地暖烘烘。」』
  陶石梁曰:『秦桧千古奸人,然亦有上言可取,谓「官职如读书,速则易终而少味」。方崔魏擅国时,士大夫至有以台省曹郎不一二年便服蟒垂玉者。何似随流平进,反耐咀嚼也。』
  景帝意欲易储,间语太监金英曰:『七月二日东宫生日也。』英叩头曰:『东宫生日乃十一月二日。』盖谓宪宗也。景帝默然。
  邱琼山过一寺,见四壁俱画《西厢》,曰:『空门安得有此?』僧曰:『老僧从此悟禅。』问:『从何处悟?』僧曰:『老僧悟处在「临去秋波那一转」。』
  张洪阳见《玉茗堂四记》,谓汤义仍曰:『君有如此妙u,何不讲学?』义仍曰:『此正是吾讲学。公所讲是性,吾所讲是情。』
  余肃敏公为户部时,两势家争田未决,部檄公理之。甲以其地名与己姓同,执是是故产,公笑曰:『若是,则张家湾着张家认了去。』
  陈眉公曰:『有人闻人善则疑之,闻人恶则信之,此满腔杀机也。』
  陈眉公曰:『人生莫如闲,太闲反生恶业;人生莫如清,太清反类俗情。』
  吴因之曰:『造谤者甚忙,受谤者甚闲。』
  屠长卿曰:『人常想病时,则尘心浙减;人常想死时,则道心自生。』
  一士人从王文成学,初闻『良知』,不解,卒然问曰:『良知何色,黑耶,白邪?』群弟子皆笑。士人惭而面赤。先生曰:『良知非白,非黑,其色正赤。』
  陈眉公曰:『小儿辈不当以世事分读书,当令以读书通世事。』
  陈眉公曰:『做秀才,如处子,要怕人;既入仕,如媳妇,要养人;归林下,如阿婆,要教人。』
  陈眉公曰:『有一言而伤天地之和、一事而折终身之福者,切须检点。』
  邵文庄曰:『宁为真士夫,不为假道学。』
  陈眉公曰:『后生辈胸中落「意气」两字,则交游定不得力;落「骚雅」二字,则读书定不深心。』
  陈眉公曰:『看中人,看其大处不走作;看豪杰,看其小处不沁漏。』
  陈眉公曰:『待富贵人,不难有礼而难有体;待贫贱人,不难有恩而难有礼。』
  吴燕礼曰:『须眉之士在世,宁使乡里小儿怒骂,不可使乡里小儿见怜。』
  商文毅致政归,刘文安见其子孙多贤,乃叹曰:『某与公同处若干年,未尝见公笔下妄杀一人,宜子孙若是。』公应曰:『实不敢使朝廷枉杀一人。』
  国初,朱善为大学士。太祖问:『卿家丰城,乡里人物何如?』对曰:『乡有长安、长乐,里有凤舞、鸾歌,人有张华、雷焕,物有龙泉、太阿。』
  施盘在翰林,宣宗问:『卿家吴下,有何胜地?』对曰:『有四寺四桥,皆胜地也。』上问:『何名?』应声曰:『四寺者,承天、万寿,永定、隆兴;四桥者,凤凰、采苑、吉利、太平。』
  世宗登极之日,御龙袍颇长,上俯视不已,杨廷和奏云:『陛下垂衣裳而天下治。』
  留都振武军邀赏投帖,词甚不逊,众芍。徐文贞檄操江都御史出居龙江关,整理江操之兵,万一有事,即据京城,调江兵杜其入孝陵之路。且曰:『事不须密,正欲其闻吾意。』戒令各自为计,变遂寝。
  戚继光每以鸳鸯阵取胜,其法:二牌并列,每牌用^筅二枝夹之,二短兵居后。遇战,伍长二人低头执挨牌前进,如已闻鼓声而迟留不进,即以军法斩首。其余紧随牌进交锋,筅以救牌,长枪救筅,短刀、弓矢救长枪。牌手阵亡,伍下兵通斩。
  屠枰石督学两浙,禁诸生严峻。一生宿妓馆,为保甲所缚,并擒其妓抵署门。保甲入言状,屠佯为不见,理案自如。保甲膝行前,离两累渐远,屠瞬门役判其臂曰:『放秀才去。』门役潜出之。屠昂首曰:『秀才安在?』保甲愕塞无以对。杖三十,逐之。
  严介溪当国,宫中见鬼多手多目,问张真人,张不能对。或以王m州博识,往询之。m州曰:『何必博识,《大学》云: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下句是说恁的?』
  世宗好言长生,乙丑会试,题『夫政也者,蒲芦也』,又『民之秉夷,好是懿德』,上问辅臣:『蒲芦是何物?秉夷是何义?』徐阶对曰:『夷是有恒之义;蒲芦是长生之物。』
  宗子相u高,雄视一时,常谓同社曰:『朝廷若无我辈文章之士,则凤鸟不必鸣岐山,而麒麟化为杌。』
  张宁晚年无子,祷于家庙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