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出,率以为常。常借农具于邻,其人欲舁送之,力辞,自肩至田。 
  王新建封拜,见父执,事之甚谨。冬节拜牌,新建貂蝉乘马,从者言韩尚书在后,新建亟下马立道左。韩至,不下舆,第拱手,曰:『伯安行矣,予先往。』新建拱立,俟其过,乃上马。时人两贤之。 
  罗春坊洪先大魁天下,官修撰,侍其父宪副双泉公于家。客至,令衣冠行酒,拂席授几,如命从事。公欣然服役。 
  太祖筑泗州陵寝,中多杂冢,有司请徙之,太祖曰:『此皆我家旧邻舍,祭时可人予一分面。春秋仍许其出入祭扫。』 
  锺山孝陵成,门外有吴大帝冢,工部请择地别徙,太祖曰:『孙权亦是好汉子,留他守门。』 
  南京宫殿成,太祖与高后往视,见轮奂嵯峨,辄叹曰:『胡做乱做,做出如许事业!』仰视,见有画工在上,自悔失言,呼下欲除之。高后示画工以意,自摸其耳,画工遂假作耳聋,屡呼不应。太祖使人摘下,问是耳聋,遂赦之。 
  太祖常怒宋濂,使人即其家诛之。高皇后是日茹素,上问故,后曰:『闻今日诛宋先生,妾不能救,聊为持斋,以资其冥福耳。』上悟,即驰驿赦之。 
  萧山何兢父舜宾,以御史谪戍,赦归,忤县令邹鲁。诡言赦无验,械送戍所,属解人掩杀于昌国寺。捕兢,兢窜奔父友王鼎家。伺鲁迁官,兢募死士,伏钱唐沙上,击鲁垂毙,其目,弃道旁,仇民以粪涂其口得活。兢诣廉访自首,廉访语稍阿鲁,兢啮臂肉喷入公座,廉访不能断。上闻,遣官即讯,坐鲁死,兢比唐梁悦例,戍福宁。正德改元,赦还。 
  朱太守明和,事亲极孝,自县令至知府,皆奉其封公以往。凡坐堂,于堂后设一帘,每事必告而后行。岁时燕会,必于堂上设筵,封公上坐,自隅坐侍饮,极声伎之奉。常自言曰:『朱瑞凤可为荣亲极矣!』郡中缙绅有设席者,必着人问曰:『有封公帖否?』无封公帖,则不赴。 
  朱明和待兄弟极友爱。作县时,出谒司道,其弟得狱中重囚贿,悉纵之,狱吏仓皇走白,屡言之不应,狱吏长跽曰:『纵囚,大事也,有碍主人官守,何置之不问?』明和笑曰:『蠢才,衙内相公放去,决不是白白放去,你急他怎也?』 
  朱明和在仕途,其族人有假其书牍当道关说者,事露,家人请治之,明和曰:『朱瑞凤乡会报至,我族人皆欣欣有喜色,却是为何?』 
  先文恭少年读书龙光楼,有秘室,为太仆公私藏。凡亲戚臧获盗取货物者,进出其前,文恭埋头读书,都如不见。 
  先文恭试礼部,出罗文懿门,发榜日,挟门生刺往候,文懿笑曰:『我与若结发友也,奈何以一日遂废半生?』固辞不受。文恭熟视良久,曰:『诚哉言也!然非罗康洲不肯,非我张阳和不敢。』遂坐上座。 
  朱文懿当国,有江右房师子以贡入廷试,文懿知之往拜。房师子造宅回拜,百结鹑衣,自挟一刺。文懿款之书斋,欲属选司授一美缺,言之不应。夜冷加暖耳,强而后受。次日以暖耳进门上,不辞而归。文懿去位,方出就选。 
  陶恭惠以八座家居,一敝F十年不易,补缀无完幅。朱少师衡岳里居,侍养封公,客至,常身自行酒,毫不介意。 
  席应珍髫年即辞家学老氏,孝于母。母死之后,祀享必恸哭。或谓:『亲爱既割,何必若此?』应珍曰:『吾法当割爱入道,然世间岂有不孝神仙?』 
  薛文清与王振同乡,振荐之起用,不肯赴振谢。振怒,中以危法,当刑。门人皆奔走哭,文清神色自若。振有老仆,伏灶下抱薪而哭,振怪问之,仆曰:『闻今日薛夫子将刑,故哭也。』振感悟,遂得释。 
  苏人范从文,文正公的裔也,洪武中为御史,忤旨,下狱论死。上阅狱案,见其姓名籍贯,遽呼问曰:『若非范文正后乎?』对曰:『臣仲淹十一世孙也。』上命取帛五方,御书『先天下之啥桑后天下之乐而乐』二语赐之,谕曰:『免汝五次死。』人称上怜才,而叹文正遗泽之远也。 
  杨铁崖避地松江,有一贵游子弟破产流落,数踵先生门。一日,竟持先生所购倪云林一画去。左右欲发之,先生曰:『吾哀其困,使往见一达官,以书画为介耳,非盗也。』竟置不言。 
  杨尚书翥,有厚德。居京师,乘一驴,邻翁老而得子,闻驴鸣辄惊,公遂鬻驴徒行。天久雨,邻垣穴潴水其宅,家人欲与竞,公曰:『晴日多,雨日少。』后复侵越其址,公作诗曰:『普天之下皆王土,再过些儿也不妨。』金水桥成,诏简有德者试涉,廷臣首推公焉。 
  杨二山至孝,为吏部侍郎,朝参毕,辄闭户谢客,终日侍母侧。盥漱卮盂、搔摩扶掖,必躬任之。春时为村妆,负太夫人迤逦行花丛中,婆娑香荫,供取娱悦。 
  文征仲书画盛行,有以赝笔就正者,必曰『真迹』。有人问其故,曰:『卖画求售,是必贫子。我一言阻之,举家受困矣。』 
  陆师道师事文衡山,人谓:『陆公已贵,胡折节乃尔?』公曰:『文先生以艺藏道,无适非师。』奉之益笃。 
  洪武初,有孝子王渐,作《孝经义》五十卷。凡乡里有斗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