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时,献马者梦河神请之。及至,与帝梦同,遂投河以奉神。始,太傅褚褒亦好此马,帝云已与河神。及褚公卒,军人见公乘此马矣。
  陶侃梦生八翼,飞翔冲天,见天门九重,已入其入,惟一门不得进,以翼搏天。阍者以杖击之,因堕地,折其左翼。惊悟,左腋犹痛。其后都督入州,威果震主,潜有窥拟之志,每忆折翼之祥,抑心而止。
  晋温峤至牛渚矶,闻水底有音乐之声,水深不可测,传言下多怪物,乃燃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火,奇形异状,或乘马车,著赤衣帻。其夜梦人,谓曰:“与君幽明道隔,何意相照耶?”峤甚恶之,未几卒。
  苻坚将欲南师也,梦葵生城内。明以问妇,妇曰:“若征军远行,难为将也。”坚又梦地东南倾,复以问,云:“江左不可平也,君无南行,必败之象也。”坚不从,卒以败。
  晋咸和初,徐精远行,梦与妻寝有身。明年归,妻果产,后如其言。
  晋武太元二年,沙门竺慧猷夜梦读诗五首,其一篇后曰:陌南酸枣,树名为六奇木。遣人以伐,取载还柱马屋。
  太元中,太原王戎为郁林太守,泊船新亭眠,梦有人以七枚椹子与之,著衣襟中。既觉,得之,占曰:“椹,桑子也。”自后男女大小凡七丧。
  晋荆州刺史桓豁所住斋中见一人长丈余,梦曰:“我龙山之神,来无好意。使君既贞,固我当自去耳。”
  晋义熙初,乌伤黄蔡于查溪岸,照射见水际有物,眼光彻其间,相去三尺许,形如大斗。引弩射之,应弦而中,便闻从流奔惊波浪砰磕,不知所向。经年与伴共至一处,名为竹落岗,去先所二十许里,有骨可长三丈余,见昔射箭,贯在其中。因语伴云:“此是我往年所射物,乃死于此。”拔矢而归,其夕梦见一长人责诮之曰:“我在洲渚之间,无关人事,而横见杀害。怨苦莫伸,连时觅汝,今始相得。”眠寤患腹痛而殒。
  晋太原郭澄之字仲靖,义熙初,诸葛长民欲取为辅国谘议,澄之不乐,后为南康太守。卢循之反自广州,长民以其无先告因骋私恶收澄之,以付廷尉,将致大辟。夜梦见一神人以鸟角如意与之,虽是寤中,殊自指的既觉,便在其头侧,可长尺余,形制甚陋。澄之遂得无恙。后从入关,赍以自随,忽失所在。
  义熙中,商灵均为桂阳太守,梦人来缚其身。将去,形神乖散。复有一人云:“且置之,须作衡阳,当取之耳。”商惊寤惆怅。永初三年,除衡阳守,知冥理难逃,辞不得免,果卒官。
  商仲堪在丹徒,梦一人曰:“君有济物之心,岂能移我在高燥处,则恩及枯骨矣。”明日、果有一棺逐水流下,仲堪取而葬之于高冈,酹以酒食。其夕梦见其人来拜谢。一云,仲堪游于江滨,见流棺,接而葬焉。旬日间门前之沟忽起为岸。其夕有人通仲堪,自称徐伯玄,云:“感君之惠,无以报也。”仲堪因问:“门前之岸是何祥乎?”对曰:“水中有岸,其名为洲。君将为州。”言终而没。
  蒋道支于水侧见一浮楂,取为研制,形象鱼,有道家符谶及纸,皆内鱼研中,常以自随。二十余年忽失之,梦人云:“吾暂游湘水,过湘君庙,为二妃所留,今复还,可于水际见寻也。”道支诘旦至水侧,见{口曾}者得一鲤鱼,买剖之,得先时符谶及纸,方悟是所梦人弃之。俄而雷雨,屋上有五色气,直上入云,后人有过湘君庙,见此鱼研在二妃侧。
  刘穆之东莞人,世居京口,初为琅琊府主簿,尝梦与武帝泛海,遇大风,惊俯视,船下见二白龙夹船。既而至一山,山峰耸秀,意甚悦。又尝渡扬子江,宿,梦合两船,为舫,上施华盖,仪饰甚盛,以升天。既晓,有一老姥,问曰:“君昨夜有佳梦否?”穆之乃具说之,姥曰:“君必位居端揆。”言讫不见。后官至仆射、丹阳尹,以元功也。
  景平中,颍川荀茂远至南康,夜梦一人,头有一角,为远筮曰:“君若至都,必得官。”问是何职,答曰:“官生于水。”于是而寤,未解所说。因复寐,又梦部伍至扬州水门,堕水而死,作棺既成。远入中自试,恨小,即见殡殓,葬之渚次,怅然惊觉,以告母兄。船至水门过,果落江而殒,丧仪一如其梦。
  吴兴沈庆之字弘先,废帝遣从子攸之赍药赐死,时年八十。是岁旦庆之梦,有人以两匹绢与之,谓曰:“此绢足度。”寤而谓人曰:“老子今年不免矣。两匹八十尺也,足度无盈余矣。”遂死,初,庆之尝梦引卤簿入厕中,庆之甚恶入厕。之鄙时,有善占梦者为之解曰:“君必大富贵,然未在旦夕问。”其故,答云:“卤簿固是宝贵容厕中,所谓后帝也。知君富贵不在今日。”
  临川太守谢灵运,初钱塘杜明师夜梦东南有人来,入其馆,是夕即灵运生于会稽,旬日而谢玄亡,其家以子孙难得,送灵运于杜治养之,十五方还都,故名客儿。



  ●卷八
  后汉时,姑苏忽有男子衣白衣,冠白冠,形神修励,从者六七人,遍扰居民,欲掩害之,即有风雨,郡兵不能掩。术士赵晃闻之,往白郡守,曰:“此妖也,欲见之乎?”乃净水焚香,长啸一声,大风疾至,闻室中数十人响应。晃掷手中符如风,顷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