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龙与蜘蛛皆不见。居民于数十里外拾得蛛丝,大如人臂,其色灰黑,其质坚腻。或长丈余,或数尺,两头皆有焦痕。真奇事也。大兴舒铁云孝廉为作《蜘蛛网龙篇》七古一首,刻集中。案大伊山在海州城东南四十里,秦汉时谓之伊闾。《史记。淮阴侯列传》项王亡将钟离昧家在伊闾是也。

  ◎借寓嘉庆辛未岁,诸城刘信芳尚书为江苏学政,将考扬州府属,其试院故在泰州,院东有富家某者,主人偶坐堂中,忽见一老人来谒,白须飘然,约年七十余矣。

  老人曰:“刘学使将到此间,鄙人有家眷十余口,可否暂借尊府后园寓一月乎?”

  主人怪之,颇闻试院中有狐仙之说,慨然允诺,老人忽不见。遂将后园关锁,不许家人阑入。隔数日,有小婢抱官人到园门,见关锁,旋回内宅。忽空中似有人将所抱官人夺去者,其婢惶遽,哭告主母。主母亦会意,戒勿言。顷刻间,见小官人在房中卧榻上嬉笑如常,手上添金镯一双。

  ◎放火淮城王姓者素封,开质库,因扩邻屋,见有小狐三头,遂毙其二,其一逃去,自此家中作闹无虚日。嘉庆乙亥冬日,质库大烧,深受赔累,以此控告张真人,给牒而归,安静数月,复闹如故。王不堪其扰,将烬余当包陈本四万余金,卖与程姓。忽闻空中人语云:“吾与王姓有仇,尔可不买。”其妻闻之甚明,程不信,仍买其包。丁丑三月,包楼复起火,烧尽无余。

  ◎采莲朱桂清江浦有采莲者,本倡家女,风骚绝世。一夕,有美丈夫来宿,并无缠头。

  每夜辄来,驱之不去,知其为狐仙也。鸨母哀求之曰:“仙来此间已八十余日,无一客上门者,岂仙必欲饿死我母女二人耶?”仙始惭而去。又有朱桂者,为茶坊佣工。每夜有好女子来奔,桂穷甚,其女稍稍周济之。后桂母欲为娶妻,其女不许。桂与争之,遂批其颊。如此者二三年,一日忽不见。此二事清江人传为奇谈。

  ◎獭鬼长洲有徐某者,富而悭,亲友借贷,拒弗见也。其子年弱冠,颇思干蛊,每为延接,或私自周给之。父大怒,以为不肖,俟其见客时,持杖挞之,欲以绝其将来。未几,其子病,医药难治,或云獭肝可疗也。乃重值寻觅,得一小獭,取其肝。未及服,而獭鬼索命云:“杀吾子以疗尔子,岂天理之所能容乎!”徐百计禳祷,卒无效,颠痫以死,而家道贫矣。

  ◎赖婿有乡人周姓者,生一女,年及笄矣,临河浣衣,忽见水中跃出一少年,大惊,疑为鬼物,次日,有客来议姻事,周未许。客既去,而案头留红纸一张,乃赖氏求亲帖也,正怪乡村无此姓,拟待客来还之。隔月余,忽一少年趋庭,盛服,自称子婿。周大怒,逐之,少年笑曰:“婿实姓赖,翁何得赖婚耶?”遂据房屋,设茵榻,馈仪物,并谒亲邻。方择吉期,忽一人来告曰:“老安人死矣,亟亟归去。”少年大恸不止,入水而灭。或谓此少年是獭精也。云“老安人死”,遂不敢娶,亦奇已哉。

  ◎医狐肤施张子涵茂才阅余所辑《履园丛话。精怪》一门,因言其先世东白公善岐黄,性嗜酒,居家在古坊州之西原曰古路村。每至市中辄醉,戴月而回,率以为常。一夕,忽遇美少年,若素相识者,欲请诊视,云所居甚近,遂同行约二里许,入深谷中。及入门,见童仆如云,往来不绝。问所诊者何人,少年曰:“内子临盆三日矣。”诊其脉带弦,而手微热,似受凉者。视其面,则雪白如玉,绝色也。

  因开一方,嘱之曰:“市上惟王姓药铺为道地。”遂辞归。次日到药铺,果见所开方于案上,不知从何来,而药已空中撮去矣,共异之。其地故多狐,好事者循途而往,唯见山色空停苍苔满径,血迹淋漓而已。

  ◎火怪长洲县北乡屈家漾诸处,忽于嘉庆乙亥年冬有火怪从荒坟中出,如烟一团,滚于地上。凡腐草枯叶,无不拉杂摧烧之。居民惊惧,伏地哀求,恐其上屋也。

  怪在空中自言:“吾爱看戏,地方上倘能唱戏敬我,我即去矣。”于是乡人咸醵钱,演戏三日,其怪寂然。

  ◎佛云夫人钱唐王疏雨观察第四女名髌跎号佛云,年十七,德容兼备,尚未出阁。偶游西湖花神庙,似见花神回眸而盼之者,正讶诧间,忽有白雀飞入袖中,觅之不得。归而梦与花神相见,自此得病,如醉如痴,自言自语。观察恚甚,遂牒于城隍神,病少减。隔一二年,嫁于介休马方伯书欣之公子名鉴者,婚之夕拜起,似有神人击其背,公子惊而病,二载而没。佛云柏舟自誓,至今嘉庆庚辰,已十余年矣,并无恙也。佛云能诗,工书画,弹琴弈棋无不通晓,而尤明于音律。初,佛云年六七岁,其母夫人钟爱之,送尼院拜为弟子。有老尼酬以银锁,归而变金。

  问老尼,尼曰:“实银也。”殊不可解。

  ◎老段陕西太白山中有樵者四十余人,夜宿山下,取胡琴鼓板作秦腔以为乐。时残月初升,见一人长数丈,头大如栲栳,口阔二三尺,卓卓然来。樵者恃人多,不畏也。唱毕,长人大笑曰:“唱得好,再唱一曲老段听听。”樵者复唱,长人复笑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