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声至后园,见道人背剑系胡芦立月下,出一符,令华偕其妻缚妖出,妖曰:“吾至此,复何言!但祈置我于暗处。”乃出,掷于墙边。见道人仗剑指妖,有气一条如白练,绕剑而上,插于胡芦中,遂不见。后张真人过锡山,索其符观之,曰:“此吕祖亲笔篆也。”

  后子旦年至八十余而殁。康熙初年事。(忆余于嘉庆二十年秋,偶拜无锡校官郭晴川先生,于明伦堂后见一美婢,年可十六七,手抱婴孩,举止闲雅,衣妆亦华丽绝俗,意谓是门斗之女。余时正欲买妾,使人访之,佥云并无其人,异哉!或此怪尚在学舍中耶?)

  ◎小三娘湖广麻阳县方寿山中有女妖,白昼现形空中,闻语自称小三娘。为民厉,民惧,多迁徙避之。县令设醮驱之,不去。时苏州蒋敬夫名焘,官辰州知府,手草檄文,率役数十人,操一豚蹄、一盂酒,亲履其地,询妖所在。土人曰:“山阴有一洞,时闻异声,窥者辄暴死,人莫敢近。”蒋曰:“居官不避难,遇难而死,无所悔也。况吾为天子吏,为忠臣孝子之裔,虽有妖,足以制之。”吏胥相顾惊愕,绅士再三劝阻。蒋曰:“诸君岂不知韩昌黎之驱鳄鱼乎?诸君视吾为何如人,而虞吾不能步昌黎后尘乎?”即至其处,吏胥勉强相从。洞口极狭,投以豚酒,焚檄咒之。俄顷,洞中黑风旋起,草木皆鸣。蒋曰:“妖能作祟,现形我前,我坐此待之。”良久无所见,率众归。路旁见绣鞋一双,皆曰:“是矣,妖所履也。”

  蒋曰:“妖已遁,民可无恐矣。”此康熙六十一年事。

  ◎石虎蒋光禄公茔在娄门外坝基桥,康熙四十年间,有坟之邻近一养媳,买面过蒋坟,稍伫立,倏失去,觅之不得。归而告其姑,姑怒疑其诳也,骂之。养媳哭泣至蒋坟,向天拜祷,回视两旁石兽,有石虎口吐面一缕,因拉姑观之,怒始息。

  是夕有人见茔前神灯照耀,逾时灭。明日视之,虎已缺其口,后不复怪矣。

  ◎寄橐致富吴门有某行贾亏本,抑郁无寥。一日,有老翁来寄橐,甚重。一去年余,并无踪迹。因发之,尽黄白物也。暂取运用,致赀巨万。越数年,翁忽至,询知其故,故数还之。翁笑曰:“我欲此物何为?我实仙也。汝命应富,但须祀我一室,每晨以火酒一杯、鸡子十枚供我座前便足矣。”如其言,如此者数十年。后其子孙不甚信,祀奉稍怠,遂屡患火灾,不十年而大败。

  ◎龟祟嘉定外冈镇钱又任,途遇人携一小龟,背穹窿如塔,诧而市之,畜诸瓮中,或取置之地。龟亦时行时止,不背人,亦不行他处。邻人吴鼎之妻,颇有姿色,尝坐檐下绩,以口擘麻,乱者即吐弃之,龟时至,食其吐余。未匝月,吴妻忽见一客,衣黑衣,轩然而来,方趋避间,客突入抱,吴妻宛如梦寐,遂为淫亵。自是无夜不来,妇日就●ぁZ灯溆桑乃知龟之为祟也。遂杀龟,妇忽大呼曰:“是不可饶也!”气顿绝矣。无何而鼎亦亡。

  ◎蛇妻湖州归安县菱湖镇某姓者,以卖碗为业,纳一妻甚美,而持家勤俭,异于常人。一日谓其夫曰:“我见子作此生涯,饥寒如旧,非计也,子如信吾言,自有利益。”其夫听之,遂弃旧业,买卖负贩,一如妻言,不及十年,遂至大富。生二子,俱聪慧,延师上学。惟每年端午辄病,而拒人入房,其夫不觉也。长子方九岁,偶至母所,见大青蛇蟠结于床,遂惊叫反走,回视则母也。因告于师,师故村学究,以祸福之说耸动其夫。妻已知之,遂谩骂曰:“吾家家事何与先生!”

  是夕忽不见。乾隆初年事。

  ◎妖人吴门有素封某,以赀为郎,人亦恂恂儒雅,居城东隅。于井中见黑气,召巫视之,曰:“此冤孽也,须令道士牒往酆都。”如其言,而黑气灭。后三年,气又从井中出,缭绕屋宇。巫曰:“孽已深,须再牒。”又从之而灭。复三年,气再见,巫曰:“孽不可逭矣,须以某道士来收治之。”某道士者,善符水,精敕勒术,重币延请始至,云:“法事须百金,三日可灭,但需先付其半。”从之。

  第一夕,道士诵咒持灯,黑影绕灯旁。第二夕,黑影入灯内。道士云:“明日须付清百金,妖始灭。”不从,仅付二十金,曰:“且俟妖灭始清付。”道士怒,碎灯而去。但见黑影满帐,鬼声啾啾,而病者卒矣。或曰道士善隐形术,能召鬼,妖皆由道士所遣也。闻此道士每夜宿,必独居一室,有凿壁窥之者,见有两女子侍寝,想能摄生魂与之狎,真妖人也。

  ◎黄相公余旧居金匮泰伯乡之西庄桥,东北半里许有村名新宅者,邹氏世居。其旁舍有倪姓为木匠,娶一妻,颇有姿,一日忽微笑曰:“黄相公来了。”遂入卧房。

  自此,每一月辄来五六次,其夫无如何也。有一夕,其夫忽见有白面书生从内出,急将大斧刃之,人随堕地。视之,一大黄鼠也。自后寂然。

  ◎蜒蚰精阊门叶广翁精于昆曲,有《纳书楹曲谱》行世。其族子某,年少能文,颇好挟邪。一日独坐书室中,有女来奔,头挽双髻,曰西邻某家女也。遂与同寝,肤柔滑如凝脂,生窃自喜。惟此女每来,茵